“事情还不至于这么严重吧!”李风云哈哈笑道,“要收复燕云十六州,打过去便事,哪有那般麻烦?”
桑维翰摇摇头,道:“不成,至少现在不成。耶律德光雄才伟略,只要此贼还活着,我大晋想要收复燕云十六州,难,十分之难。”
“既然燕云十六州这般重要,当初为何又要将燕云十六州割让给契丹?”李风云好奇的问道。
提到燕云十六州,桑维翰脸上有些难堪,轻轻地咳嗽了几声,桑维翰解释道:“当初割让燕云十六州是老夫的提议。
李将军你应该知道,前朝后唐,与契丹素有恩怨,敌对已久。契丹对我中原朝廷向来有防范芥蒂之心,而燕云十六州无论是握在我大晋手中,还是握在契丹人手中,从大局上来看,都会占有主动权。
而当时,先帝还是河东节度使,篡位自立的伪帝李从珂,对先帝虎视端端,极为不放心。要将先帝的兵马南调,实际上是准备先毁去先帝的根基。
这种情况下,先帝不得不反抗,拨乱反正,还其正溯。
只可惜,那时先帝手追踪的力量太过薄弱,无法与伪帝李从珂相抗衡。那时,先帝能借助的也只有契丹了。而契丹帮助了先帝,等若是为他日后培养了一个对手,又岂肯放心?
不得已的情况之下,先帝不得不忍辱负重,委曲求全,暂时割让燕云十六州为代价,以安耶律德光之心。日后我大晋强大起来,自然会再收复这燕云十六州。
正是因为当时先帝的选择,这才换来中原和契丹这近十年的平静。直到鼠目寸光的武夫景延广将这种平静打破,致使中原形势崩坏,这些年来的休养生息毁于一旦。
可惜呀,若是在给我大晋十年时间,北收燕云十六州,南定天下,并非不可能。”
桑维翰又是一阵长吁短叹:“老夫早就知道景延广这武夫不能托付大事,可是先帝偏偏只看到了他的忠心,却……”
说到这里,桑维翰摇摇头,笑道:“老夫扯远了,刚才说到天下诸侯割据,听调不听宣。各地节度使各自私下蓄积兵力,只要给他们时机,他们有几个不想当皇帝?
后粱如此,后唐如此,到了我大晋,同样是如此。
实际上,中原大部分的实力,都耗损在这上面。各人有各人的心思,各人拉各人的车,有谁还真正关系我大晋的安危?”
李风云摇摇头,道:“我瞧不是这样,我遇到的很多将士都是愿意与契丹人拼命的。比如皇甫遇将军,王重胤将军,符彦卿将军。”
“不错,忠君爱国之人当然有,比如李大将军你!”桑维翰不失时机地送上一顶大帽子,“现在没有,不等于以后没有。而且很多人,之所以看不出他有谋逆之心,是因为他手中的实力不够,或是时机未到。
这些人,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不能不为圣上考虑。
当然,李大将军拳拳赤子之心,是绝无可怀疑的。”
李风云知道桑维翰说的是谁,一时沉默无语。
难道在这乱世,官当大了,手上的兵多了,就只有谋朝篡位这一条路可走吗?这难道是一个无解的结?
李风云心中很不舒服。
他是一个没有多大野心的人,不想当皇帝,也不想当叱咤风云的大将军。但是桑维翰说得对,现在没有,不等于以后就没有。随着他的官越做越大,手中的兵马越来越多,功高盖主,赏无可赏之时,他会不会也像刘知远、杜重威、李守贞那般,一心只想自己登上金銮宝殿上的那把金交椅?
即使他不想,坐在那把金交椅上的那人,谁又能保证他不将李风云视为肉中刺、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谁又能保证身边的人心中就没有从龙之心?
若真走到了那一步,他该怎么做?
小皇帝石重贵现在欣赏他,重用他,说到底是因为他现在在朝堂上的威望和实力太弱,区区几千人马,还不足以引起小皇帝的戒心。
而且,为了拆解杜重威的实力,重用调离李风云也势在必行。
以后呢?
换一个角度去想,假若有一天杜重威做了皇帝,难道真的会心无芥蒂的信任他?不见得吧,无论是谁坐上那个位置,做出的选择恐怕都差不了多少。
也就是说,
第二百九十一章 燕云十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