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刺客的事儿因为几次三番都没有搜寻到证据,是以最后只能不了了之。皇后也因着监督不力,自愿领了个减俸半年的罚,明面上也算是说的过去了。只不过,这边的事暂且算是了了,可锦衣卫从贤妃的雨露殿里搜出龙袍的事反倒是愈演愈烈。
贤妃出事儿,左相一派自然是大呼冤枉,指天发誓说这绝对是有心人的栽赃陷害,白日里在朝堂之上,甚至有激动者,意图一死以示清白。
只不过大皇子这一派出声指责受人诬陷,其余派系原本打算做壁上观的大臣们自然是坐不住了。私藏龙袍的罪责之大,哪个也担当不起。朝堂之上,一时间唇枪舌战、你来我往的,龙袍一事没有掰扯清楚,反倒是牵扯出了不少其他大臣们私下里的龌龊事儿。
对于这急转直下的混乱场面,德荣帝也是渐渐掌控不住了,到了最后,被李御史一句顶撞直接气得犯了病,竟是在床上一躺就躺了小半月。
“是说,已经这么些时日了,圣上这病还未见好?”
闻人久推了门进了书房,抬眼便见洛骁正拿了本兵书坐在一旁的藤椅上,微微笑着朝着他看过来。
淡淡冲着那边点了点头,径直走到书案前坐了,提笔沾了沾墨,一边批改着奏折,一边道:“对外虽是说只是沾染了风寒,但是去御医那头问起来,却又只是含糊其辞。”微微垂了眼帘,薄削的唇却冷冷地勾起一分,“这么些年,孤不过挂着一个太子之位,想要孤性命的人便已经数不胜数,更何况是真正——”
话未尽,其中的意思却也明了。
洛骁略一点头,将手边的兵书交予一旁的宫婢收放起来,缓步走到闻人久身边,熟悉地配合着他磨着石墨,道:“毕竟之前朝堂之上太多牵扯,若不是圣上病了一病,却也不知到今日会演变成怎样的事态。”
闻人久抿了唇角不作声,只是面色淡淡地继续翻阅了手里的奏折。
洛骁见着闻人久的神情,笑着叹了一叹:“每每圣上身体抱恙,政事多交付与以左相为首的内阁大臣。但这次偏生左相一派受了难在先,且之后太子也终于开始上朝。几派争争抢抢的,这大权兜兜转转,竟还是落在了右相身上。”
“孤的那些兄弟……呵。”将批改好的奏折放到另一处,闻人久忽而仰头似笑非笑地望了一望洛骁。去除了毒性之后,他的脸不再似之前那般惨无血色——却依旧是白,剔透得恍若冷玉一般,眸子却似子夜般的黑,便是不笑,只是轻轻一瞥,恍惚便有了迫人的艳色。
洛骁下意识不动声色地错开了与闻人久相对的视线,然后,他便听那人音色清冷说道:“只是已经拖延至今日,大约也是到了极致。想来再过不久,圣上的身子也该好转了。此后,孤的处境怕是要更加微妙。”
洛骁看着手下渐渐浓稠的墨汁,微微笑着道:“那又如何?只要平津侯府存在的一天,父亲与我绝不会让殿下受半点损伤。”
闻人久微微眯了眯眼瞧着洛骁的侧脸,而后又翻开了一本奏折,半晌才道:“若是抛开平津侯府,只单你洛子清一人,那又如何?”
洛骁侧头去看闻人久。阳光已渐炽,透过半开的窗户懒懒地投射进来,为闻人久常年冰雪似的脸也带来了一抹奇异的暖色。洛骁觉得之前的鼓噪在这一刻全数退了去,相对的,另一种难以言喻的东西慢慢浮了起来。
将手中的砚台放了下来,缓缓走到窗台旁,伸手将半开的窗户全部推开了。正是正午阳光最好的时候,院外的海棠开满了整整一个院落。
闻人久的视线落在洛骁身上。他看着他转过了身,因着逆着光,他脸上的表情并不是十分清楚,但是声音倒是一如记忆里那般,温和清润。
“主在臣在,主死臣亡。”洛骁顺着光看着闻人久的脸,思绪却莫名有些涣散,他微微垂了眼,道,“若只是我一人,我会为殿下战斗到最后一滴鲜血耗尽之时,不敢独活一瞬。”
闻人久听着洛骁的话,长长的睫覆下来,倒也看不出他的心情如何,只是淡淡道:“好端端的,谈什么死不死。孤要的,是你活生生的站在孤的身边,帮着孤守好这大乾的门户——太阳太大了,晃得孤眼睛疼。子清还是将窗户关起来罢。”
洛骁一怔,顺手将木窗关起来了些,口
第五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