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自嘲地一笑,无奈答道:“哈哈,叫蔡翁叫习惯了,一时顺口,没改过来。”
他这说的可是实情,并非是托辞,从认识蔡翁以来,他就蔡翁蔡翁地叫得很欢,脱口而出,忘了如今,他该当喊蔡邕为岳父大人的。
何太后再次扑哧笑出声来,用指甲在吕布胸膛上扣划着,低声问道:“蔡翁,蔡翁,听说,听说我们两个的事儿了?”
吕布一愣,旋即知道何太后是会错了意,很自信地答道:“哪里会,咱们两个的事儿,连点传言都没有,他又如何会知道。我只是说,即使他听说了这样的传言,也是打死不会相信的。”
稍待片刻,吕布补充一句:“就像我要说的话,你只怕也很难相信一样。”
说完,不待何太后回应,吕布双眼看着纱帐顶,幽幽地问了句:“婉儿你以为,先前要是我被皇甫嵩杀死,天下情势会如何?”
吕布的声音低幽,在黑暗中,宛如自九天之上飘落下来的,又像是自九幽深渊漂浮上来的,显得很是飘渺。
何太后没有回答,吕布这个问题,大前提是假设的,以何太后如今已显得颇为谨慎的心态,无论如何回答,都显得有些不妥。
吕布对此仿若毫无所察,自顾自地自答道:“依我之见,皇甫嵩,朱儁,虽有忠君之心,却不知变通,不知天下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太平盛世,人心已乱,朝堂刚刚崩裂,可不是几道圣旨,就能令割据一方的地方诸侯伏首听令的。”
“所以,”吕布总结道,“如果皇甫嵩当权,士大夫们当政,他们最可能做的,就是迎袁绍入长安。然后,婉儿你就会发现,老袁家号称四世三公,忠心耿耿。可是不管是袁绍,还是袁术,野心可是比任何人都要来得大!”
说完,吕布腰腹用力,微微抬起头。看着伏在他身上的何太后,用非常坚定的语气道:“大将军身死,张让赵忠难咎其罪,始作俑者,却是袁绍!”
如此耸人听闻的结论,终于令得何太后娇躯再颤。
吕布重又躺下去,继续往下说:“张让,赵忠,十常侍,权势滔天。实则皆是来自于先帝,先帝驾崩,他们就是一群没了主人卫护的狗,再凶狠,也着实有限。大将军挟平定蛾贼之无上权威,只需遣一酷吏,即可尽收宫中太监于洛阳狱。可是,袁绍却建言大将军召四方兵马入洛阳,貌似忠心耿耿,实则包藏莫大祸心。意欲取刘汉而代之。”
“啊?!”
何太后终于动容,在吕布身上撑起上半身,黑夜之中,虽然看不清楚。可是亦有微光,吕布所见,正是一具白花花的娇嫩身躯,在他眼前晃着。
他的双手上移,轻轻抚上何太后胸前的凶器,只是稍稍一触碰。就激得何太后娇躯微颤,再也支撑不住,低吟一声,重又瘫软在吕布身上。
“嘿嘿嘿……”吕布低笑着,“你还是这样才舒坦些啊。”
搞怪完,吕布的双手被何太后压在胸前,一时抽不出来,他也干脆就这么放着,只能手指尖微微地扫着,继续道:“婉儿你现在想想,当时大将军听从袁绍的建言,召来的四方兵马,都是些什么人?”
不待何太后回答,吕布即一个个地数过来:“河东太守董卓,袁府故吏;义父,亦是袁府故吏;其他的,如鲍鸿,毋丘毅等,个个不是袁府故吏,就是与袁府来往甚密,诛灭宫中的宦官而已,用得着如此大动干戈?”
吕布的话里,其实也有所保留,当时奉大将军何进之令率军入洛阳的,还有东郡太守桥瑁,张扬,张辽等部,不过桥瑁一直以来都是袁绍的支持者,直到到吕布俘获送到太原后,才慢慢转变过来,而张扬和张辽均听命于吕布义父丁原,所以他这么说,压根没说错。
这个事,何太后就是亲历者,在董卓、李傕和郭汜等人当政时,她被幽居于永乐宫,静夜之中,一个人担惊受怕长吁短叹时,并不是没有细细想过这事,如今只需与她所知稍一应对,即知吕布所言不虚。
就在她陷入缅怀之际,吕布的声音再次幽幽传来:“召四方兵马,再加上袁绍和袁术兄弟掌控的禁军,以及袁府埋伏在洛阳城外的私兵,他们以为胜券在握,所以当大将军入宫,遭致张让等宦官的围杀时,羽林,虎贲,一应宫中禁军,竟然尽数不知踪影,大将军身死,才全部冒出
276 吕布的坦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