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中必定有诈。”徐文山道。
吴义却颇有不解:“就算他们有诈,可他们准备那许多柴草和引火之物又是为了什么呢?”
“正确的问法应该是:他们为何要如此大张旗鼓地准备引火物。”徐文山道。
“为何?”
“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看到他们打算火攻。”徐文山说,“他们想让我们误以为他们会来烧寨,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正面,此时他们就可以从侧面偷袭。”
“侧面?寨子四面环山,他们能从哪儿进攻?”雷老虎问道。
徐文山指着地图,用手在上面划了一条线,道:“这里是一处山谷,我听本地的一些猎人说,在这里有一处峭壁上的小道,非常狭窄,只能容一人前进。”
“若是敌人真的从这里进攻,就可以从后山上攻下来,前后夹击,我们绝对无法抵挡。”
雷老虎和吴义等人面面相觑,他们其实很想问徐文山为何如此肯定,敌人会冒险从这里进攻。但他们没人敢问出口。他们已经渐渐摸清徐文山的习性,一旦他肯定的事,多半是不会改的,而且他料事往往很准。
徐文山又道:“实际上,敌人此时很有可能已经在这条道上进发了。”
这话让在场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不用紧张,敌人想要弄巧,却想不到我们已经料敌先机。既然他们从这条险要小道上进发,我们只需要抽一支部队在这条山道上埋伏,不管他们来多少人,都会死在这里。”
徐文山顿了一顿,又道:“但是,我还有一招险棋,若这招棋下好了,这所有的敌人都会被击溃,若是失败了,我们很有可能会死无葬身之地。”
“首长,是什么?”
“偷营。”徐文山指着地图上强盗的营寨,道,“我们今晚,就去偷袭敌人的营寨。”
众人纷纷色变:“偷营?”
敌人有500人,而他们只有50人,这么点人数去偷敌人的大本营,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徐文山道:“他们东施效颦,想学人用计谋,却没学到家,那么多易燃物都堆在营帐边,其实不是方便了我们防火?”
此话一出,众人都恍然大悟,雷老虎道:“况且我们还剩下一些燃烧瓶,只要一动手,敌人的大营就会火光冲天!”
徐文山道:“是的,只是这支去防火的部队,很有可能凶多吉少。成功也好,失败也罢,必然会遭到凶猛的反扑,敌人毕竟十倍于我们,若是要去偷营,就要做好九死一生的打算。”
堂内气氛变得凝重起来。徐文山道:“好,现在有谁主动情愿么?谁愿意去偷营?”
“我!”“我!”“我去!”
没想到三人竟同时举手。
徐文山道:“只需去两个班,另一个班还要防备敌人从后山偷袭,这个任务也相当重要。”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谁不知道防守后山的任务容易,简直是捡功劳?三个人仍然坚定地举着手,表示自己愿意去前方偷营。
贪生怕死是人的本性,没有人不怕死。徐文山深知,用任何事情笼络人,都不如用利益去笼络人,所以他一直坚持一个原则:从来不跟人谈情怀,只跟人谈利益。
但是这次不一样,这次是要让这些手下为了自己一个疯狂的想法卖命,甚至是送命。
他没想到的是,这三个人在此时都表现出了出乎他意料的东西。
曾经的这三个人,有的为了5贯钱可以出卖自己的一切,有的只是老实巴交的猎户之子,有的桀骜不驯不甘人下。但今天,他们都印证了一个词语:舍生取义。
这让徐文山更加深刻地体会到:军队是一个大熔炉。
或者确切地讲:民主的、平等的、现代的军队,是一个大熔炉。
放在封建军队,绝对无法做到这一点。
雷老虎道:“恕我直言,这三个班,只有我的班纪律最铁,最严格,最能吃苦。能者多劳,我请求让我的班上前方。”
吴义道:“你雷老虎的班确实扎实,但太老实,还是我的班比较灵活,这种夜战还是我来比较擅长。”
李大壮没有多话,只说:“在各项训练比武中,我的搬出从来都是第一。”
第一百零三章 庙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