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燕一惊，意识到要发生了什么，她偏了偏头，避开他的热气，厉声道：“子安，你喝醉了！”她用力掰开搂住腰的手，生气地坐新砌的石栏上。“你再这样，我可不理你了。”
“晓燕，我想跟你句话……”
“不要！”
王晓燕背对着王子安，眺望黑魆魆的田野；远处，几颗孤寂的枣树，在似蓝似灰的天色下，勾勒成一幅墨写的工笔画，透出几许盎然诗意。
“子安，你知不知道，曾经，我想当一个画家，或者诗人。可是……”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可是，现在不是挺好吗。”
“好什么呢，日夜为钱奔波。”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你不是很乐意经商吗，如此拼命。”
“你是知道的，我家欠着债，妈生着病。”王晓燕把阴沉的脸埋在交叉的手臂里，湿润的眼泪浸入了衣袖。
“你是，如果家里不欠债，你是不来东川啰？”
“也许是吧。”
……
过了几天，王贵生从江州带来消息，江州银行要招收新员工，王晓燕便去应试，不久进入江州银行。
王晓燕到江州银行工作后，苦练点钞、电脑打字技术，勤奋学习业务和规章制度，很快成了业务能手。由于银行收入尚可，母亲久病医治欠下的债慢慢还了一些。
王子安跟叔叔生意上也很忙，却一直想办法帮王晓燕拉存款、拓客户，竭尽全力。王贵生知道两人感情真挚，多次暗示侄儿早点表明心意，王子安都等等。
王晓燕对父母十分孝顺，初入银行时遇到许多困难，从不对父母述，怕他们担心。
有时实在心里难受，周末到东川住两天，帮王贵生和王子安打理生意，把那边当作自己的第二个家，心里有什么不快、行里有什么烦心事，都跟师傅。王贵生视如女儿，总是安慰她、劝导她。
这次城南支行发生爆炸抢劫案之后，王贵生专门找王晓燕父母商量，是不是劝她离开银行，到东川他的公司当总经理，帮他打理生意。
王忠林和张秀英觉得王贵生讲得十分有理，多次唠着叫她辞了银行工作，跟师傅去东川。
他们从王贵生嘴里也感觉到女儿与王子安的微妙关系，多次想从她嘴里套出话来，多次试探，却无结果。做父母的最了解自己孩子的个性，唠叨多了，反惹她心烦，只好一切顺之自然。
从东川街头摆地摊到现在，一晃五年过去了，王晓燕和王子安都成熟稳重了很多。
回忆往事，人生曲折艰难，王晓燕在一片刚刚吐露花蕾的腊梅林边，久久伫立，问：“在东川，你有没有感到过孤单吗？”
“你呢，你在江州有过孤单寂寞的时候吗？”王子安轻声反问道。
王晓燕抬头瞟了他一眼，在冬日暖阳里，用右手整理了一下飘逸的长发。
“我常常想念你们，”她蔼然低垂着睫毛，摸了摸米黄色的丝巾，“师傅年近五十还是独身，你要多关心他的生活。”
“他啊，都已经习惯了，”王子安，“不过最近我发现他好象有一个女朋友……”
“真的吗？”王晓燕显然有一些惊讶地张开了嘴，询问地瞧着他。
“真的，一个三十七、八岁的女人，有个十几岁的儿子。”王子安认真地。
“她哪里人啊？”
“cd的，在那边一直帮叔叔代销，我以前见过她，人挺好，皮肤很白。”
“师傅以前碰到过不好的女人，但愿这个会真心待他好，”王晓燕神色担忧地。
“不过，现在也无法确定他们会不会走在一起。”王子安一边，一边走向上游一座庙宇。
王晓燕沉思了一会儿，突然问他：“你今年岁了，在东川有女朋友了吗？”
“啊？”王子安表情僵硬、茫然地盯着她，眼神惊疑而哀怨。他眨了眨眼睛，每一眨都是一个问号加感叹号。半晌他才反应过来，问道，“我从到大，有没有女朋友，别人不知道，你能不知道吗？”
王晓燕瞧他那模样，差一点扑哧一笑。她抬了一下下颌，道：“哼，谁知道呢？现在的男人，明的暗的一起来。”罢，没等他回答就匆匆走上庙宇的台级。
第073章 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