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其格岂会不知,听了巴尔哈的话,不禁面颊一红,嗔道:“这是我自己的事儿,不关你事,快些让开,他重伤在身,需得好好休息,”
巴尔哈心里认定了要其其格做他妻子,他这一让,其其格放了萧影进去,不用说,明眼人都知道,她已选定了萧影做夫君,这时如何肯让。
萧影依稀听來,此事牵涉其其格的终身大事和名节,岂能误得。
此刻,他被几个中年汉子抬着,躺在木板之上,一急之下,他一个挣扎,身子一偏,便从木板上摔将下來。
其其格忙抢上相扶,问道:“阿郎哥,你摔痛了么。”
萧影勉强坐在地上,轻声道:“不要紧,其其格你听我说,我萧……笑玉郎可是个毫无未來可言、快死之人了,最多不过一年时光好活。你今日要我住进你的婚包,这事儿万万使不得。多谢……多……”
话未说完,一口鲜血呕在地上,摔跌在地,人事不省。
其其格垂泪唤道:“阿郎哥,阿郎哥,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萧影在太原城郊为了救明月松客栈一众人的性命,被迫服食了紫衫女的“千虫万蛊啮骨丸”,方才他说的“最多不过一年时光好活”,此话倒是不假。
不知过了多少时日,萧影迷迷糊糊中听得有人大声嚷嚷:“快把萧影交出來,否则村里上下千人,一个也别想活命,”隐约便是仁义二怪的声音。
萧影不知身在何处,记忆也十分模糊,却不知是梦是真。嚷嚷之声半晌不绝,他此刻微微清醒,眼前轻纱罗帐,馨香满屋,宛似处身梦中仙境。可仁义二怪的叫嚷声分明就自不远处传來。
他强自起身,四肢却不听使唤,连坐起都十分困难。
不多时,有一女子身着淡绿色衣裙,扒开门帘入内,盈盈走到床前,手里捧着一束鲜花,坐在床沿,自言自语道:“阿郎哥,这都五天了,你还不肯醒來么。你知道吗,自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了你。我知道这是前世宿缘,我的南下是为你而去,你的北來是为我而來,你便是那个我心中苦苦等了多年的白马王子。”
顿一顿,她又呢喃细语道:“这花儿是我远远跑到河边采來的,那儿四季如春,水土肥沃,好看的花儿可多了。待你醒來,身子大好,我和你一起去河边纵歌牧马,好不好。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花儿,我大老远采來,只盼着你醒來立刻便能闻到花香四溢。你看这花儿多漂亮,你可不能说不喜欢……”
一字一句,萧影都听到了心里,暗想自己一生当中,又有谁似其其格这样,在自己面前坦露过心迹。不禁心里感激万千。
多年的风雨漂泊,萧影便似人海茫茫中的一叶孤舟、惊涛骇浪中的一束浮萍,何曾不想倚崖靠岸,去看一看人间的繁花似锦,尝一尝沁人心扉的爱情之果。但想自己命不久远,尚且还有诸多大事未了,沉溺在这温柔乡,到头來终又要害苦其其格。
便在此时,旁边的堡内隐约传來巴图拖里的声音:“这仁义二怪当真说了,若咱们不交出萧影,他们便要烧我村落。”
另有个声音道:“那两个老贼正是这么说的。”
巴图拖里道:“你可有将萧影不在本村落的事儿告诉他们。”
那声音道:“都说了几十遍了,他们一口咬定其其格婚包里那人便是萧影,任我们好说歹说,他们总是不听。幸好咱们村落里擅长弓箭的好手不少,这才死死将那两个恶贼挡在村外。时候长了,只怕要出事儿,咱们得从长计议啊,”
言毕,又有一人步履匆匆跑进巴图拖里的帐房,气喘吁吁禀报道:“不好了,出事了,那两个老怪物发恶使狠,将咱村前去阻截的百数人砍翻了十几人,眼下双方正在火并厮杀……”
正禀报间,村落的大小头目纷将入帐,人人怒气冲天,有一胖老者道:“巴图拖里,此事人命关天,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咱们的人已经死伤十数人,照这般闹下去,那还了得,”
一中年人道:“正是,咱们犯不着跟一个毫无瓜葛的人扯上干系,也犯不着拿自己兄弟跟那两个怪物拼命。依我看啊,不管那年轻人是不是萧影,咱们将他往外一交,这事便了,”
巴图拖里犹豫半晌,说道:“可那年轻人尚还昏迷不醒,咱们如何能做这等不仁不义
第一百三十三回 纵歌牧马许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