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吱呀的马车内，赵玄心拿着一本书，穿了件长衫文士服，外套鹤敞，依靠在侧壁上，手里翻看着一本《阴符经》。
他一侧坐着的是龟兹和尚鸠摩罗迦，这位长相俊美的和尚总是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当真有些慈悲菩萨的表情。
“赵施主，这《阴符经》是否道家精典？”鸠摩罗迦单掌合十，很谦卑的道。
赵玄心抬眼看了看他，一笑，道：“自然，这本阴符经自大唐后，鲜有人问津，其实此书乃概括天地人三者之利害，教人处世之道也。”
鸠摩罗迦思索了片刻，笑道：“那赵施主是信道还是信佛？”
赵玄心呵呵一笑，合上了书，将身子坐的正了些，朝马车外面道：“给我和大和尚取些酒来。”
不大一会儿，黑大拿了两只硕大的锡壶，里面都是从汉中带出来的美酒。
赵玄心将一只锡壶递给了鸠摩罗迦，鸠摩罗迦虽是个和尚，但也不推辞，接过酒壶，仰起头就是一通猛灌。完事了，用宽大的僧袍袖口抹了一把嘴，笑道：“这汉中的酒果然香醇。”
赵玄心喝了几口，道：“是啊，这天下的美酒多种多样，各有各的好，关键在于品酒之人。”
鸠摩罗迦眨了眨眼，哈哈大笑起来，点头道：“哈哈哈，赵施主果然是有道之人，信口说来话中便蕴藏禅机。可不知施主喜好哪类美酒？”
“哈哈哈哈，大和尚，你莫给我在这里打哑谜，我之道，乃由武而生。”赵玄心眼神虚幻，神态缥缈，淡淡的道：“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天有五贼，见之者昌。五贼在心，施行于天，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天性人也，人心机也。立天之道，以定人也。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复。天人合发，万化定基！”
鸠摩罗迦似乎听到了妙处，急忙问道：“何为五贼？”
赵玄心道：“道家有神、时、命、功、物。此所谓五贼也。”
鸠摩罗迦道：“可与我佛五蕴相抵？”
赵玄心轻笑道：“非也，佛说五蕴，乃为色、受、想、行、识。皆空，是要抛却这五种羁绊，以达般若智慧之彼岸，成就上等觉无量摩柯。而道家则以神与时标定宇宙万物，正所谓四方上下为宇，古往今来为宙。以功领悟万物之变迁，四季之更迭，枯荣交替，概莫能数。又以物调节万物万化，但其根本目的在于命！”
鸠摩罗迦听得有些出神，只是盯着赵玄心，也不开口。
赵玄心长叹一声，道：“命者，黄帝曾得之，长生不死，白日飞升！纵观这宇宙，但凡有思想者，无不对长生久视，永不堕入轮回感兴趣，故佛家修的是往生极乐，而道家修的却是不灭永恒。说到底，道家讲究的是利用五贼，成就逆天之举。”
鸠摩罗迦微微点头，双掌合十，口诵佛号：“阿弥陀佛，施主真乃天人也，我游历诸国，未有如施主这等聪慧善言之人。”
赵玄心却没有喜色，而是带着几分萧瑟、寂寞，他淡淡的道：“我出身于少林，自幼熟读经文，对我佛极为尊崇。但我心自由，对往生极乐也没有什么兴趣，倒是对乃长生久视很是期待。其实，我也不太相信人可以白日飞升，只是借由武道，感悟天地玄机，以期可以达到人的极限，到那时，会是什么样子呢？”
鸠摩罗迦有些惊诧的看着赵玄心，道：“施主不相信道家典籍中的仙道一说？”
赵玄心摇了摇头，道：“不是我不相信，而是很迷茫，所以我才不停地修炼，一有空就阅览群书，可我知道的越多，就对未来月迷茫。大和尚，你我不过是这宇宙间的一粒尘埃，正如那沧海一粟一般渺小。天道茫茫啊！”
鸠摩罗迦却道：“施主不必如此，无论佛、道、儒、法等等，皆在让人明心净心，去除杂念，修持自我。只要我等持一颗佛心，道心，不做伤天害理之事，便也就是了。”
赵玄心点头道：“大和尚果然是得道高僧。”
不过，话锋一转，赵玄心正色道：“我如今之路，乃是在万丈悬崖之边行走，前有猛虎，后有狼群，我自当披荆斩棘，勇猛精进。正是我有佛陀之心，却也施展那降魔手段。我自佛门出，却要再入道，承载四贼，全我命格！”
鸠摩罗迦喜
第213章 佛道之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