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王坐镇关首。幕府一众属吏,领治下民众,累日抢收。待颗粒归仓,麦秸做成青储饲料。那时,方可安心。
好在整整一个麦收季,未逢大雨。少有几次,亦是零星雨落。收割晾晒,转运仓储,皆未受影响。
羌人虽粗通农耕,却胜在身强体健。只需三五老农从旁指点,不日便可学会繁重农活。农活说难不难,关键能吃苦耐劳。换言之,种田对羌人而言,实在是简单易懂。
为何?心情愉快是其一。收获可以预料是其二。春生、夏长、秋收、冬藏。四季分明,可以预估,乃是农耕的优势。
农耕的另一个优势,便是居有定所。及居有定所后,经世代繁衍而形成的“归属感”。
陇右羌人,正迅速经历游牧向农耕的转变。
除去用于续命的口粮。牛羊禽蛋的出栏量,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递增。羌人善牧羊。品种更是多种多样。因出身高原河谷,羊群皆善攀爬。许多人迹罕至的悬崖峭壁,亦如履平地,觅食生于绝壁的珍惜草料。
其种类可分为:高原羊、山谷羊、山地羊。山地羊,又分为高山羊与矮山羊。混种更是普遍。剪毛量以山地羊最多,高原羊次之,山谷羊最少。若论肉质鲜美,又数山谷羊最佳。
蓟国稻鱼共生。陇右耕牧结合。收入甚丰。
除去牛羊,骏马的存栏量,亦屡创新高。马价居高不下。陇右幕府马邑大厩,单单贩卖河曲良马,便堪称暴利。试想,一匹良马作价百万钱。每年出栏数千匹,便可轻松赚取十亿钱。
实在是太暴利。
如今马市皆被豪右垄断。何为豪右?且看我蓟王。
天下十大马商,皆出蓟国。且还皆是七国赛马会的幕后金主之一。
西域良马、河曲良马、塞北良马,应有尽有。经蓟家马令苏双不断混种改良,挽马、驮马、驿马、乘马、军马、赛马、宝马,各类良马,已成体系。
蓟国号万马之邦,可谓实至名归。
大震关,钟存羌妃,招募女卫的消息,已便传陇右。烧当、参狼、白马、尤其是钟存本族,陇右四大古羌中的女猎人、女战士、女智者,女巫祝等“贤女”,纷纷应募。
作为母系留存最多的古羌。四族中,女性业者,随处可见。巫祝、猎人、牧人、织工、陶匠,皆有她们的身影。稍后,这些出身古羌的女子,还建立了东女国、罗女蛮等女性政权。国祚延续了数百年之久。
东女国,母系立国,位于青藏高原,约存于南北朝至唐。国中设女王、副女王,由族群内的“贤女”担当,女王居于九层碉楼,百姓皆住四、五层碉楼。
《旧唐书·南蛮西南蛮传》载:
“东女国,西羌之别种,以西海中复有女国,故称东女焉。俗以女为王。东与茂州、党项接,东南与雅州接,界隔罗女蛮及白狼夷。”
“罗女蛮”又作“女蛮国”。亦出古羌一支。
东与吐蕃、党项、茂州接,西为三波诃,北连于阗,南至雅州。女王居住在剑川西山“康延川”,附近有弱水南流,依险而居。服饰高髻金冠,璎珞被体。以女为王,该部女王为西山八国使之首领。
传说乃为《菩萨蛮》词牌名的来源。
据《杜阳杂编》载:“大中初,女蛮国贡双龙犀杯,明霞蛮国贡双龙犀图锦,其国人危髻金冠,缨络被体,故谓之‘菩萨蛮’。当时倡优,遂歌‘菩萨蛮曲’,文士亦往往效其词。”
换言之。汉末大乱时,中原政权无暇他顾。羌人种群,纷纷自立。其中,亦有承袭古羌文明遗存的女子,相伴立国,传续后世。
于是乎。钟存羌妃诏命一出,陇右蛮女群起响应。
纷纷结伴出各部落,各牢城,聚拢到陇山东坂,四海馆内。
有参狼羌“汉率善羌君”之女梁氏,领族中数十女披“犛(máo )牛甲”入馆。皆身高七尺有余,背猎弓战矛,飒爽英姿,竟不在亚马逊之下。
“广汉塞外参狼种羌”,约在秦献公时,从湟水南迁至羌水,因聚居谷地称参狼谷而得名。
时下,“别自为部落,各立酋帅,皆有地分,不相统摄。”且“俗皆土著,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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