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于曹孟德而言。心中唯一所患,必是蓟王无疑。
若能坐实董承所谋,乃出天子授意。效合肥侯,鞠城兵乱。曹孟德便可上表二宫太皇,并辅汉大将军刘备,废董侯,立新帝。
遵循先帝遗诏,兄终弟及,父死子继。再行播乱法正,重立史侯为帝。亦合乎大汉仪轨。无可非议。
“如何?”见程昱入府,曹孟德先问。
“董承虽领共谋之首,却不认端午之乱。”程昱言简意赅。言下之意,府中密室所搜铁证,董承已自认主谋。然端午刺曹,却拒不认罪。
若深思。暗中图谋,欲行不轨。与豢养死士,刺杀朝臣。二者之间,虽有因果关联。却缺真凭实据,足可佐证。换言之,董承仍可狡辩。虽图谋不轨,然刺曹者,却另有其人。
只恨,刺客皆亡,死无对证。
“哼!”曹孟德心中恶劣,可想而知。
程昱言道:“董承乃外戚。恐屈从,故未施五刑。”
曹操轻轻颔首:“断不可屈从。”
言下之意,众目睽睽,断不可屈打成招。不然,非但不能坐罪,反落人口实。不等服众,又如何堵悠悠众口。尤其,蓟王和光同尘,明以照奸。麾下“猛将如云,谋臣如雨”。稍有破绽,万事休矣。
“喏。”程昱亦知事大,不敢痛施酷刑。这便道明来意:“徐州别驾麋竺,昨日赴司徒会。今又入车骑大将军门。却不知,所为何事。”
“必出陈公台之谋也。”曹孟德一语中的。
“陈宫,何谋?”程昱不解。
曹孟德亦语塞。略作思量,这便言道:“且去问文若。”
“喏。”程昱领命自去。
此时,曹孟德心力交瘁,已难顾全。唯有早日定董承之罪。再行废立新帝,方可最大得利。
徐州,下邳国。镇东将军兼徐州牧,吕布府。
四渎八流,纵横枝津。关东平川,便利舟行。轻舟顺下泗水,半日往返。
“拜见将军。”徐州别驾麋竺,幸不辱命:“军师计成矣。”
“善。”吕布颐指气使,颇养上位之姿:“别驾有劳。”
自年初,迁治下邳。陈公台,内外兼修。“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退盖海舰队,改百里稻作。下邳水网纵横,再无巨舰围城之患。更兼不误时节,碧水青禾,当可丰熟。乱世无庸主,更无庸才。吕布麾下,多草莽。唯一智者,便是陈宫。唯一长者,当属张邈。余下,虽有湖海豪士陈元龙,然却非吕布死忠。然,单凭陈宫一人之智,足可助吕布,独当一面。
“一将无能,累死千军”。
“贵精不贵多”。便如徐州君臣这般。
“卑下,不敢。”麋竺谦恭有加。时至今日,吕布已稳坐徐州大位。同为六雄,连败曹孟德,足可证明。徐州吏民,虽不敢说,唯命是从,亦皆可为其所用。
得张邈保举,充填徐州吏治。尤胜陶恭祖先前。且远观长涂二龙,兵败身死。唯六雄可守一方,遂成关东共识。
益州刘焉,荆州刘表,恐亦如长涂二龙。遂可守一时,不可守一世。
唯一所幸。刘景升,名列“八俊”。虽不比六雄,然却强过二龙。徐州四国一郡,皆为吕布所用。可想而知,实力今非昔比。麾下十万大军,坚甲利兵,士气如虹。交由麾下八健将,并诸别将,操练成阵。当可与兖州兵,一较高下。
一扫先前,客军孤城,仰人鼻息。
“矫诏已出,又当何为?”吕布居高下问。
陈宫,谋主自居。自当责无旁贷:“卑下,窃以为。将军从壁上观,不日当有定论。”
“也罢。”素知陈宫为人,吕布亦不多问。
府议罢。麋竺又舟行淮水,顺下射阳。
自伏波将军陈登,任广陵太守,遂移治射阳。近射陂地利,是其一。避江东锋芒,为其二。扼中渎入淮,防青州猛虎,乃其三也。
射阳县,匡琦城,伏波将军治。
麋竺入府,与陈登对饮前堂。麋竺乃东海豪商,广泛交游,四海亲朋。除与陈元龙结交。徐州属吏,皆多走动。更加,献郁洲山
1.111 离间六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