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杨彪叹道:“党魁,先前便屡次上疏。言,陛下未及元服,便急于亲政,与宗法不合。乃取祸之道。今替董卓表奏,许,亦是此因。”
“唉……”少帝一声长叹:
“‘及至禹、汤、盘庚、武丁,各当时而立法,因事而制礼,礼法以时而定,制令各顺其宜’。后‘周室衰,礼法堕’。
‘礼者,治之始也’,故‘隆礼重义者,其国治;简礼贱义者,其国乱’。
‘法者,治之端也’,治国‘必将修礼以齐朝,正法以齐官’。‘其百吏好法,其朝廷隆礼’。
‘用刑政治百姓,备礼义待君子’,“圣人化性而起伪,伪起而生礼义,礼义生而制法度’,‘『故非礼,是无法也』’。
‘故不教而诛,则刑繁而邪不胜;教而不诛,则奸民不惩;诛而不赏,则勤厉之民不劝;诛赏而不类,则下疑俗险而百姓不一’。是为‘先教后诛,先礼后法’也。
‘治之经,礼与刑,君子以修百姓宁。明德慎罚,国家既治四海平’。”
少帝将疏中所录历代先贤明言警句,娓娓道来:“少府乃天下士人之首。视礼法如命,朕岂不自知。”
“有教无类,先教后诛。先礼后法,四海升平。”杨彪言简意赅。
少帝叹道:“少府亦崇荀子。”
“荀子‘隆礼重法’,承儒家之精要,集百家之大成。乃蓟国大儒学之始也。”太傅语透深意。
“少府苦心,朕已尽知。”少帝话锋一转:“为今之计,该当如何。”
“董卓既为上公之首,执宰朝堂,亦无可厚非。”杨彪言道:“陛下宜当早立三公,以为制衡。”
少帝心领神会:“何人可为三公。”
“射声校尉马日磾,卫尉朱儁,廷尉皇甫嵩。可为三公。”
朱儁,皇甫嵩,曾为左右车骑将军,共灭南北黄巾。忠肝义胆,断不会与董卓同流合污。射声校尉马日磾,出身经学名门,又与蓟王沾亲带故。三人正当其用。
少帝欣然应允:“何人可继之?”
“崔烈、许相可继之。”杨彪又答。
“许相曾任侍中,与十常侍互为表里。此人素媚内官。太傅因何荐之?”少帝不解。
“正因其阿谀曲从,可左右互济也。”杨彪答曰。言下之意,可居中调和,不至双方矛盾激化。
少帝信服:“太傅老成谋国,朕甚幸之。”
“老臣,惶恐。”杨彪肃容下拜。
秋,七月,以射声校尉马日磾为太尉。卫尉朱儁为司空,廷尉皇甫嵩为司徒。崔烈、许相继之卫尉、廷尉。宗室刘虞为太常,南阳刘弘为光禄勋,侍中刘艾继为宗正,张温为大司农,司马儁仍为大鸿胪,王允仍任太仆,党魁张俭继为少府。
桓典稳坐司隶校尉。司马芳守河南尹。司马防为洛阳令。
太师董卓表南阳许攸为尚书令。二表南阳樊陵为御史中丞。三独坐中二人,为董卓党羽。欲与桓典,分庭抗礼。
《魏氏春秋》:“故事,御史中丞与洛阳令相遇,则分路而行,以丞主多逐捕,不欲稽留。”《环济要略》:“御史中丞有石室,以藏秘书图谶之属。”
一代新人换旧人。
本以为朝臣更跌,到此为止。岂料董卓石破天惊。三举车骑将军何苗为大将军。
一石激起千层浪。
果不出所料。外戚与外臣,早已狼狈成奸。
再加张俭所为。朝野上下窃以为,何后垂帘监国之心不死。故不惜继少帝养虎成患后,再行引狼入室。
利字当头,只谈感情,纯粹耍流氓。
尚书令位卑权重。南阳许攸,一举成名。
董卓之所以放心将尚书台交由其掌管。除去出谋划策,劳苦功高。出身何进并何苗幕府,亦是重要原因。董卓亦在平衡各方,广结攻守同盟。
洛阳各方角力,只求大厦将倾,尸骨未寒前,分一杯羹。
董卓入朝辅政。秦胡贼兵,一走而空。
四郭百姓,如释重负。争相避入函园,老宅皆交由仆从打理。非不得已,轻易不出函园半
130 佣兵公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