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工作吃不了亏,否则会撞得头破血流!考大学无异于天方夜谈,说一千道一万,咱条件太差脑瓜皮太薄,不经碰!
“脑瓜皮太薄”是她的口头语。
吃过晚饭,蒋乐生怏怏返回学校。一轮明月挂在中天,朵朵浮云飘过,旷野时而亮如白昼时而朦朦胧胧。回到校园只见办公室亮着灯,传出忧伤的手风琴乐曲。
敞着门,丛静正独自漫不经心拉琴,好像在等他。
他正犹豫进不进去,丛静发现了他:柳,去姐姐家了?
“姐姐”前面没有加“你”字,似乎姐姐已为他们共有,蒋乐生听来分外亲切。他在飞快地考虑:告不告诉她与三姐的谈话?和盘托出还是有选择地说?他本能地想关上办公室门。
丛静制止道:别关门,咱敞开门大大方方说话,免得无赖家伙嚼舌根!
“无赖家伙”此刻正在由红录那里喝茶。“大哥”问他跟丛静进展到哪一步了,他长叹一声道:孤帆远影碧空净,唯见长江天际流!说完把茶叶末狠狠啐在地上。
丛静凄然一笑:都怪我不好,不该让你帮我涂眼药。林校长批评你了?你姐姐是不是责备你了?这回她刻意在“姐姐”前面加上“你”。
蒋乐生摇摇头:我没做错事,姐姐怎会责备我。我就不明白尤老师这人咋这样?这段时间总对我憋着股劲,那天学习当众拿我名字开涮,这回又无中生有造谣生事。我一个大男人不要紧,对你伤害太大了。
“柳”遇事先替她着想,丛静深受感动。她说根子在我身上,他死乞白赖追我,我不理他才迁怒于你。
蒋乐生急切辩白:我对你绝没有非分之想,只想干好工作。。。。。。你动员我明年参加高考是好心,只怕竹篮打水一场空,所以。。。。。。我想放弃。
这些话囊括了林校长和三姐的提醒与忠告,饱含凄楚与无奈。
丛静瞪大眼睛惊异地问:你真就甘愿被埋没?原以为你是有毅力不言放弃的人,想不到这样没出息。你啊,太使我失望!
他中断了高中课程的复习,但没停几天又继续下去,想来想去还是不甘心放弃。希望之火既已点燃,成功的把握哪怕只有百分之一,他也不吝惜作百分之百的努力。——他无法拒绝丛静的善意,不忍伤她的心。丛静后来见他又闷声不响演算数学题,自语道这人还懂点好歹。
这以后直到放寒假,他们又回到相识初始状态,见面问好打声招呼,再没有多余的话。每天第一节课各做各的事,办公室静得没有人一样,尤红山多次窥探一无所获,心中暗自得意:一个小小动作便大获成功,对手不堪一击!
令尤红山兴奋不已的是,峰回路转希望就在眼前:由红录透露,机关支部通过了他的入党申请,已上报农场党委批准。哼,一旦长缨在手,何愁缚不住苍龙!
元旦过后,尤红山喜滋滋告诉丛静:我入党了!咱黑水师范一起来的三个同学,“魔怔”改行而去,唯有你分享我的幸福。
丛静见他闪烁其词欲言又止,索性替他把话挑明:你的意思你很幸福,只有我够格沾光对吗?
你说的对但不完全对。我有责任有义务帮助你培养你,我自信有能力让你幸福一辈子,愿为你赴汤蹈火奋斗终身!
尤红山信誓旦旦,恨不得把心掏出来。
丛静故作惊讶扬起柳眉:哟,我又不是理想,值得你奋斗终身?难道你不嫌弃我,一个和别人拥抱接吻的人?
尤红山语塞接不上话。想起不久前向吴半德告状,投鼠忘了忌器,整蒋乐生让她受了牵连。他一着急不打自招,说是自己胡说的,看得真真切切绝没有拥抱接吻,只为阻止蒋乐生接近她。他抓住她的小手柔声道:你打吧,我甘愿受罚。
丛静抽出手扬过头,奋力抽了他一记耳光,咯咯笑道:别怪我啊,是你让打的。打完掏出手绢擦擦手,扔地上扬长而去。
尤红山拾起手绢,捂在鼻子上嗅个不停,越想越不是滋味,当晚喝得酩酊大醉。
放寒假了。一辆吉普停在宿舍门外,司机在帮丛静往车上放行李。地区交通局工程师来毛山验收改建的路段,父亲吩咐顺便带她回家。丛静与围拢送行的老师们一一握手道别,提前祝贺六六年春节。蒋乐生最后走上前,她扑闪
三十九 苦恋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