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大门发出吱呀的声响,陈修元站在门口,看着这个从小长大的地方,第一次觉得如此陌生。
陈睦抱着小儿子站在原地,张嘴半天也没憋出一句话来。陈修元的问题他不是答不上来,而是答不出口。毕竟对于这个儿子,比起愧疚,更多的是漠然。
浅薄的唇牵强的扬起,陈修元倔强的抬起头,强忍着眼眶的酸涩道:“刚才那一命,是我欠你的。就当,还了你的生养之恩罢。”
陈修元的语气没有半点的起伏,但是听在陈睦的耳中却如雷鸣般轰然。他当即慌张道:“修元,你这是什么意思?刚刚是爹不对,主要是爹被吓傻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经历了这么一场大难,陈府早已经不能待了。眼下他只有陈修元这一个靠山,如果离了他,陈睦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良久,陈修元长叹出声:“从此以后,你我再无父子关系。”
陈睦打的是什么主意,他比谁都要清楚。如果说之前还抱着最后的期望的话,那么在陈睦把他推出去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断的干干净净了。
从此,他陈修元孑然一身,再无牵挂!
不再理会身后歇斯底里的陈睦,扶着受伤的玄清踏出门时,陈修元连头也没有再回。只是在踏出门槛时步子一顿,感受到肩上的重量,摇了摇头脚便落了下去。
其实放下,也是救赎。
离开乌镇之后,三人便随便寻了处山脚休息。玄清的伤并不是很严重,当时躲的及时,那鬼只在他背上上划出了一道小小的口子。
但即使这样,也足够令陈修元提心吊胆了。
“道长你别动,我去帮你接。”见玄清拿着水壶起身,陈修元眼疾手快的抢过来,几步便跑到河边接好,回来时又双手奉到他的面前,恭敬无比。
“我说小呆子,你这是伺候老佛爷呐?”这几天,陈修元对待玄清基本上都是这种小心翼翼的架势。玄真有些看不过去,吐槽道:“我师弟是伤了背,又不是瘫了,难道去茅厕你也要帮?”
陈修元的脸色有些窘迫,但是手中的水壶却依旧没有放下。他也知道自己的确有些太过,可是只要一想到当初玄清挡在自己面前的画面,就有些控制不住。
“你不必如此。”玄清淡淡的开口,但是却十分自然的接过了陈修元手中的水。喝完后又轻轻的瞥了眼目瞪口呆的玄真,眼底的不屑丝毫不做掩饰。
“嘿,你还跩上了!”玄真撸起袖子就站了起来,看那架势,大有要跟玄清干一架的打算。陈修元连忙挡在两人中间:“别冲动,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虽然玄清的伤并不严重,但如果动作太大仍有可能撕裂伤口。玄真这生龙活虎的模样,陈修元可不想让玄清去冒险。
谁知道他这护犊子的模样倒是令玄真有些哭笑不得,他师弟是什么样的人物,何时也需要别人的保护了?
不过看在陈修元这么起劲的份上,他也不计较了。
正当三人吵吵闹闹成一团的时候,一直在旁沉默的宋宗景却突然走了过来。他的面色有些严峻,尤其是在对上陈修元的目光时,更是难得的有些歉疚。
“修元,我可能要离开一阵子。”
方才还热闹着的气氛突然安静下来,陈修元意外的抬起头,不解道:“离开?为什么?”
离开乌镇后,他们便决定去三清门。一来是陈修元想要拜师学艺学点本事,二来玄真也说了,虽然三清门以除鬼为己任。但只要宋宗景不害人的话,也不会有安全之忧。
所以当初他们便达成了共识,现在离三清门最多不过一日的路程,宋宗景却突然说要离开……
“其实当时离开乌镇的时候我就想告诉你,但是你那时的心情……”离开乌镇的时候,陈修元才刚刚与陈睦断绝了父子关系。虽然他总是装作毫不在乎的样子,但是心里又怎么会好受?
所以宋宗景一直忍到现在,不然等真的进了三清门,他更不好开口了。
“你知道,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找一个人。如果不是因为他,我也不会飘荡这么多年。”
人死之后都会化作亡灵,然后前往地府转世投胎。但如果是怨念极深,或是大奸大恶之人,便不能踏过
第十一章 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