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清冷如水，河边微风习习，少许清淡的花香飘来。萤火虫一闪一闪的淡淡的蓝光宛如误落凡间的星辰。这本是人间界所盛传的花前月下的好景致，而她却坐在河边，抱着膝盖，紧了紧披在身上的外袍。她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将手中的袍子抓得皱皱巴巴。她知道她这次不能犹豫，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下定最后的决心，做出最终的决断，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吧。
“最后一次，容我最后再任性一次。今夜过后我不会再缠着你，可是今夜也请你不要甩开我，我自己会离开的。”她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让他发现她心中的那抹不舍和留恋。她不会为了对他的感情而变得渺小与卑微，她是天女，她有她的骄傲与尊严。
而他此时则背对着她站在她的身边，低低的眼眸静静地望着那被她抓皱的天青色的衣袍。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然而唯有那纤长的睫毛上闪烁的晶莹，难得的暴露了他的情绪。他的手与她的手之间只有半张衣袍的距离，可是，他却觉得离得那么远，远得似乎在那世界的尽头。
最后一次。她在心里默默地又提醒自己一遍。终于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缓缓松开那熟悉的天青色衣袍。
而还未等她完全收回她的芊芊素手，便有一只略有些粗糙却又骨节鲜明的大手忽然紧紧握住她的柔荑。她猛地一惊，诧异地转头望向他。
他毫无预兆地蹲下身，抚摸着她的光洁的面庞，俯身靠近她。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她便立刻感到唇上陌生的濡湿和温热。轻轻相啄，又迅速在一瞬间分离。一切来得太突然，她虽然知道他在做什么，可是她的大脑已经停顿，她呆呆地望着他，眼中闪着泪花，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而他似乎并不满足于简单的轻触，他将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再次深入，深藏在内心深处的情感如瀑布般奔腾宣泄。此刻，呼吸相闻，唇齿相依，她的气息混着淡淡的花香，令他沉醉其中……
不知过了多久，他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哑着嗓子说道：“你可知道，天帝对于四方神兽之间的结合颇为忌惮？”
她来到天界时间不长，或许是因为她一心专注在他的身上的缘故，她早已经发现虽然天界没有明文规定，但上古四方神兽之间的通婚是不会被天帝所承认和祝福的。尤其是他，天界最强的战力，天帝的一把用着最顺手的“剑”，自然不会愿意看到他有了一把“剑”不该有的男女之情，从而渐渐远离战场。不过，即便没有天帝的认可，却还有大荒和父神所残留的意识，只要能与他在一起，怎样她都愿意。
“我，我不属于神兽之列。”她窝在他的怀里闷闷地说道。
“你虽不属神兽之列，但你却拥有朱雀血统啊，傻瓜。”他宠溺地轻轻说道。
她伸手反抱住他精瘦的腰身：“可是，我不怕的。”
“说实话，在这之前，我却很怕，”他顿了顿，低头深深地吸了口她身上淡淡的体香，说道：“你刚被接回天界不久，根基不稳。我怕你因我而尝尽苦楚。天帝若是得知你我之事，必不会善罢甘休。”
“可是你现在却又为什么……”她面颊发红，仰头望着他。
“我想通了，我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如你对我的一样。可是一味的逃避不是办法，唯有勇敢面对，不是么？”他将她从怀里扒出来，捧着她的脸，蹭了蹭她的鼻尖，“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的，我们一定能够在一起的。”
她专注地看着他漆黑的眼眸，那里有着前所未有的安定和温暖。
他站起身，躬身拉着她：“别坐在地上了，地上凉。”
她刚要扶着他起身，却又一个不稳跌坐在地上。
她抬头，面色通红，一脸窘迫：“我，我脚麻了。”
他轻轻地笑了笑，摇了摇头，蹲下身，将她背在背上，一路步行，走回娲皇殿。那是她自来到天界以来最开心的一晚，她知道他明明可以施法飞回去，如今却像人间界的凡人一样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着，似乎是因为他身后背着的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
她将脸亲昵地在他的脖子处蹭了蹭，轻轻呢喃道：“阿峥。”
“阿峥。”一声如恋人耳语一般的呢喃。
黑暗的甬道里，龙峥步伐一顿，微微偏头，下意识地轻声
第二十章 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