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的温度忽然莫名地降到了冰点,空气瞬间冰冻住了。
很静,静的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赵德海的神情没有多大的变化,默了半晌之后,他才颤抖着手指将烟丝装进已经抽空的烟斗里,许是抖索的太厉害,那褐色的烟丝从他指尖零零散散地飘落下来。
“他爹--”阚月玲扑了过来,紧紧扯着他不停颤抖的手臂,心头那灭顶的恐慌几乎要将她淹没了,“他爹--我--”一时之间,她居然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赵德海好不容易将旱烟点燃,抖抖索索地凑到唇边,吸了一口:“告诉我,那个宇文骁是谁?”
“宇文骁?他--他是--是--督军府的二公子啊!”阚月玲心头一缩,不敢看丈夫的眼睛,嗫嚅着。
赵德海闻言霍地转头,像看怪物似的望着她:“月玲,你当我是老糊涂了?我当然知道他是督军府的二公子!”他顿了一顿,紧了紧手里的旱烟杆子,“我是问,这个宇文骁,跟你--是什么关系?或者说--你跟督军宇文淮--是什么关系?”
赵德海的话音刚落,阚月玲随即像是被蛰到了一般,惊跳起来,脸色煞白煞白,有点语无伦次:“什么督军?什么宇文淮?他们--他们--怎么会跟我有什么关系?他爹,你-”
“没有关系?那么,你告诉我,今天是他宇文骁的大婚之日,你去督军府做什么?”
“没有!没有!我没有去督军府!我只是跟在后头,远远地看着,远远地看着,如此而已!”阚月玲语气软了下来,喃喃着。
“这么多年来,‘骁儿’这个名字对于我来很熟悉,你知道为什么吗?”
阚月玲不语,眼底却是诸多的迷茫不解。是啊,“骁儿”这个词是她心头的一道疙瘩,一道永远无法言的伤痛,他。怎么会知道?
“自你我成婚这几十年来,你经常会做梦,在梦里不停地唤着‘骁儿、骁儿’,一直以来,我不解。不解这‘骁儿’是何人,直至前段时间,我才知道,这个令你连在梦里都牵挂的人物,原来--”
阚月玲只觉得周身无比地寒冷,使劲地摇着头,声音却是几不可闻:“不--不是的--不是他--不是他--”
瞧着阚月玲如此地模样,赵德海心头烦乱而难受,他默了半晌,深深地叹了口气:“月玲。从我当年在路边见到你开始,虽然你一直不说,可是,我却知道你必然是个有故事的人!这些年,你总是会无缘无故地发愣,炯昆小的时候,你有时会抱着他默默地流泪!后来,等他大些了,你就会不时地看着他发呆,可是你的眼底。却是充满了悲情,一种叫做‘思念’的悲情!神情哀伤!”
阚月玲松懈了下来,静静地听着,没想到。这个平日不甚言语的丈夫,居然将自己看得如此通透。
“再加上你平日的气度和举止,我知道,你的故事必定非凡。好几次我都想要问你,可是,可是看你连睡梦都那般痛苦的模样。我实在不忍!一个本就流血的人,你叫我如何忍心再在她的伤口上挖一刀?所以,这么些年,我默默地关心你,陪伴你,只希望能让你受过创伤的心灵能得到些许的安慰。”
“而且,你嫁我几十年,任劳任怨地照顾我们爷儿俩,我没能给你一个安定的生活,反而让你跟着我走南闯北,颠沛流离,我也心头有愧。”
“今儿,我不是想要逼你,我只是觉得,我们夫妻几十年了,有什么你应该告诉我,我也好替你分担一二,这样,总比你自己一个人苦苦地扛着要强!”
“他爹--”阚月玲终于忍不住,心底这坚持了二十多年的疲累终于彻底奔溃,她呜咽着,“不要这么说!这些年,我觉得我很幸福,很知足!要不是你,只怕早就没有今天的我了!你怎么能说愧对我呢?倒是我--我--他爹,我对不起你和炯昆啊!”
夫妻几十年,在赵德海的心目中,阚月玲一直都是端庄的,甚至有种高雅的感觉,清清淡淡,不瘟不火,不骄不躁,倒是从没见过这般地模样,不由地心头发酸。
想要安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能伸手轻抚着她不停耸动的肩头,像是抚慰一个无知的孩童般。
“他--宇文骁--是--是--我的儿子!”
就在话
第一百五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