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简单的陈述,但当王剑州说到后半句时,却不住地注意着唐翎的脸色变化,生怕自己一言半语,惹恼了面前风云王。
毕竟能够穿过冥地重重守卫,再在无声无息间将秦无曦击杀于自己的居所之中,加上破浪掌这一血海绝技,当今世上能行此事者,除却血海的太上长老李长河,恐怕便只余下如今与王剑州相对而坐的唐翎而已。李长河早已否认此事乃他所为,何况即便血海冥地双方明争暗斗多年,但依照他多年直来直去的作风,只会当面宣战,当众将秦无曦击杀;若说是唐翎所为,却又更不可能——姑且不论风云王是否涉足凡尘琐事,区区一个秦无曦,尚且用不着他亲自出手,更罔论动用破浪掌。
想到此处,王剑州心中再次暗自苦笑。
冥地本就是杨国忠所属,秦无曦被杀,这位当朝宰相觉得自己颜面受损,早已下令彻查凶手。但连月调查未果,加上见到新继任的秦镜生与段环山交好,冥地已隐隐有向安禄山势力靠拢的趋势,杨国忠更觉得自己地位受损,因此才将一腔怨气归咎迁怒于血海。毕竟在他心中,早已认定是血海自恃风云王撑腰,对秦无曦痛下杀手后仍拒不认罪。故此,连月以来,他总是若有若无地对玄宗作出谏言:血海功高震主,目无天子权威,若不尽早打压,必将后患无穷。
虽然如今玄宗碍于当年情面,未有对血海采取任何措施,但杨国忠此举一旦传入唐翎耳中,恐怕或多或少会惹来这位风云王的不满,何况早日亦有传言,本应已百年归天的卢国公竟曾以鬼魂姿态出席风云王的大婚,若是让他也知道这等消息,以其传说中的火爆脾气,恐怕这个世间将无法安宁啊!
唐翎沉吟:“难道朝中有人认为是血海出手,将秦无曦击杀?”
这一句疑问,虽未带有半分威严,但却依旧叫王剑州心中一颤,但他未及开口辩解,唐翎却似是已知道了另一个实情:“看你的反应,看来杨国忠的确是要为难血海了。”
王剑州此时早已满头冷汗,生怕这位百年传说风云王在下一个瞬间怒发冲冠,径直传进金銮殿大闹一场。
唐翎又是一阵沉吟,下一句话已叫王剑州松了一口气:“误会便误会吧,若这小小的为难也无法承受,那也只说明了血海的实力尚未足够雄厚而已。”
说罢,唐翎再次拿起手中茶杯酌饮,仿佛刚才谈及话题只是某件与他无关的奇闻而已。
就在此时,一个清脆声音打断了这将至尾声的谈话:“翎,原来你和剑州伯伯躲在这里啊?月瑶妹妹说午饭已经准备好了。正想叫你们过去用餐呢!”
来者正是芸儿,只见她脚尖轻点,已御空跃入书房中来。自离开洛阳、乘坐云舵与唐翎游历天下奇观的这段时间,芸儿一直都在修习戏空五术,除却翱空仍未够娴熟,加上功力不足,未能进一步进阶修习瞬空之外,前面的跃空、凌空、踏空早已是炉火纯青。
说来芸儿自己也觉得奇怪,自那日大婚过后,自己修炼速度居然莫名其妙地变得一日千里,虽然她亦曾因为此事多次向唐翎提出疑问,可唐翎每次不是顾左右而言他,便是敷衍的几句玄幻解释推托过去。不过芸儿天生随兴,对这繁琐细节亦不会太过上心,数次的询问未果后,也就不了了之,未有再纠缠下去,这倒是叫唐翎轻松不少。
见到芸儿到来,唐翎亦停止了与王剑州的闲谈,身形一闪,已将仍处于半空的芸儿稳稳抱住:“姑奶奶,你别太激动,要是有什么闪失,我这区区大坏蛋可承担不起。”
“但是我饿,想快点开饭啊。”芸儿一双俏目不住眨动,“月瑶妹妹倒是说可以让我先动筷,但你们没来,我也不好意思。”
“抱歉,抱歉,我与剑州侍郎聊得太过投入,倒是忘记时候了。”唐翎这才恍然大悟,回头对王剑州说道:“剑州侍郎,今日谈话,就此作罢,如何?”
王剑州满脸歉意,站起身来:“剑州疏忽,怠慢了两位客人,还请见谅。”
“剑州伯伯,我们是客人,哪能不顾礼节啊。”芸儿慌忙回道,却立即被唐翎抓住了弱点:“你也知道这里是别人家中啊?亏你方才还在这里上蹿下跳的。”
芸儿小脸一红:“我这不是习惯了么?”
王剑州立马说道:“无妨,芸儿姑娘只管随意即可,剑州
171、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