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九卯时三刻,北方天降大雪,有寒风怒号,似压城拦路。
昨夜星程赶路的各大商会恰好避开,与北方风雪擦肩而过。
双阳商会在元阳华酒醒过后,连夜拔营,再度动身去往南边。
醒来过后的元阳华头昏脑胀,见崔山山安然无恙,眼底闪过一抹诧异的神色,又带着浓浓的满意之色。
他并未出声询问什么,而是要了一杯醒酒茶,用脚挑开一道细缝,恰好被冷风吹了个寒意扑面,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寒流来袭,恐有积雪,官道难走,还得走河道。”
“北方的风依然寒冷。”
“再冷,也拦不住我们回家的心。”
“是啊,回家为重。”崔山山语气深远地念了声,“一切以大局为重。”
“桃花堤,柳花堤。芳草桥边花满溪。而今戎马嘶。
千山西,万山西。归雁横云落日低。登楼望欲迷。”
元阳华听着他念着这首诗,蓦然想起北方动乱的旧事,忍不住地说,“北边多战事,南方有盛世。相看两非是,唯有向滈诗。”
“相看两非是,唯有向滈诗?!”崔山山重重地念了【向滈】,一口喝干桌上的一杯烈酒,向元阳华说了声,“元叔,北风依旧冷,万事当保重身子。”
元阳华难掩眼中的溺爱之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顶,“小山放心,元叔尚能酒肉十斤,白饭十大碗。”
崔山山笑而不语,望着元叔鬓角的微霜,分不清是寒风的雾气还是年老体弱的花白。
在心底对这位打小疼爱他的叔叔,崔山山始终敬爱。
“小山对元叔一如当年的崇拜。”
元阳华哈哈大笑,使劲揉了揉他的头发,起身蹬开车帘,吹了声口哨,唤来那匹驯养的好马,纵身跳上去,回头说了声,“少主尽可安心,此行有我元阳华在,大可放心。”
元阳华行商在外,言而有信,这是他名声在外的主要原因,也是整支商队愿随他跑货的主要缘由。
走江湖,无信不立!
期间崔山山一如之前,从未开口提过王项军的事情。
整支商队一如既往的安静祥和。
当元阳华策马走在王项军的身边,本以为会被劈头盖脸一顿臭骂的他惊讶地发现,元阳华对他昨夜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而王项军昨夜受伤的地方多在长袍之下,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后,元阳华也看不出。
“小军,此行南下,寇匪从众,切莫大意。”元阳华好心提醒道。
王项军瞥了眼同伴的眼神,见他们对这话都若无其事,心底越发放心没人告密,壮着胆子接道,“元老大可安心,有我王项军一日,必保商队一日平安无事,决不辜负商会对我的栽培。”
元阳华心满意足,扬鞭一拍,策马狂奔,不一会儿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若不是少主嘱咐,莫要意气用事,误了商会大事,我刚刚真想揭穿你这副可憎的面具。”有跟随商会多年的武者冷哼一声,借此表达出心中的不满,真是满腹怨气堆积,不吐不快。
抛开元阳华,商队无人是王项军的对手。
但跟随商会多年的武者,至今仍活下来的他们身经百战,真要是联合作战,未必不能打死王项军,只不过注定是死伤惨重的结局罢了。
崔山山掀开车帘的一角,露出个细缝打量着王项军与元阳华,心有忧愁而不得说。
“有本事尽管去揭,元老年岁渐老,你们无望武夫之境,日后的大好商会还得仰仗我王项军。”王项军趾高气扬,春风得意般笑意盈盈,任凭北风打在脸上,也是毫不掩饰心中的欣喜,“不是我王项军离不了商会,是他如今的商会离不了我。”
“当年真该把你这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冻死街头,一了百了。”见证王项军成长的老武者愤愤不平,当年之事历历在目。
“该还的早还给双阳商会,这些年给你们的孝敬一样不落,凭什么说我忘恩负义?”
“你真要改换门庭也无可厚非,但大敌当前,置自家少主于水深火热之中而不顾,你对得起商会的养育之恩?他人救你一命,不懂答谢,对得起别人的搭救之恩?”老武者声嘶力竭地喝骂道,指着他满脸的失
第42章 北风依旧故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