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你谁啊?怎么能睡在这里?让开让开!”
司马光是个倒霉的人,两年前入学时进门不慎踩上了狗屎,一失足成千古恨……从此他浑身上下都是霉味,堪称鬼神辟易,费尽心思混进学生会,那个混账人事部副部长只瞄了自己一眼,自己就被瞄进了药王亭。
司马光满怀准备干一番大事业的雄心壮志就任学生会药王亭亭长……他在学院的石阶上七绕八绕越绕越远越绕越偏僻,司马光终于发觉不对劲了……这明摆着把他发配边疆了,谁没事会跑到这个鸟不拉屎的旮旯里来?
药王亭的名字很威武,但也只是名字威武,这栋两层的小阁楼坐落在山坡上,门柱上的朱红木漆剥落斑驳,屋檐下结满蛛网,实则寒酸至极……司马光绕着阁楼转了几圈,除了门额上的大匾上的“药王亭”三个字……他再没发现这地方哪里能跟“药王”二字沾上边。
好容易在学生会捞上个一官半职……本以为就算发配边疆,也会是个戍边重臣……司马光在药王亭当了两年亭长,唯一的工作是每天早上准时开门晚上关门,他浑浑噩噩混了两年时间,终于明白自己原来是个看门的。
每年学生会的例会上,就连丹青楼公厕厕长也敢给自己脸色看……那家伙同样每天开门关门,管的是公厕的门……但人有三急,就算是学生会部长也有进公厕的时候,厕长每天在门口蹲守,一来二去也与那些大人物混了个脸熟。司马光觉得那厮是沾了屎的光,对他的行径颇为不屑,但不屑归不屑,到明年学生会提拔干部时那家伙恐怕就能杖着平时的看脸功夫爬上高位……而自己……
司马光堂前门可罗雀,他总不能指望巴结这些麻雀吧?
他真是个倒霉的人,每天坐在门槛上无所事事,看远方的高大白墙,那里是演武场,学院的天才们在里面争夺武榜的高位,曾几何时司马光也梦想过自己能站在高台和那些大人物一样受万众瞩目,但他始终是个小人物,小到连公厕厕长都能嘲笑自己,虽说是五十步笑百步……但如果可能,他还是想成为那个五十步。
但这都不可能……他无法突破玉玄五层的瓶颈,作为一个修士,他的前途被局限在玉玄五层编制而成的狭小笼子里,终生也可能无法窥见外面广阔的天地。
司马光早就认命了……这是“命”,上天注定,人怎么能和命相抗?和命抗的人都短命,他司马光还想多活两年。
没事的时候,他会从屋内那口大缸里抓出一把谷子喂喂麻雀。因为这里只有麻雀,如果有人来,司马光也不介意招待他一顿谷子,这倒不是怠慢客人,因为药王亭里只有一口缸,缸里只有谷子。
已入冬日,朝阳和人一样都赖床不愿早起,天蒙蒙亮司马光就已经洗漱完毕开门迎八方麻雀,这是两年来的习惯,药王亭门庭冷落,但深受雀鸟青睐,食客们天不亮就成群结队等在门前,虽说人不受嗟来之食,但它们是鸟,哪有那么多讲究?
司马光反正无事可干,不妨当一回乐善好施的孟尝君。
司马光眯起双眼,远方太阳懒洋洋地躺在柔软的山脊上像是刚刚苏醒,他低头想看看有多少食客,却被吓了一跳。
药王亭多少年没人上过门了,上门就是个丧门星。
有人仰面朝天躺在药王亭门前,一头黑发蓬乱,年轻的脸庞面容极其憔悴,眼眶深陷,两眼发直愣愣无神,口中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什么。
司马光吓了一跳,
“喂喂喂……你谁啊?怎么能睡在这里?”
这个人毫无反应……司马光绕着他打量几圈,小心翼翼地上前捅了捅,又伸出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
丧门星一动不动无动于衷。
“喂……你没事吧?”
司马光寻思着这家伙或许是聋哑残疾?他向来倒霉,今天霉气爆发碰上个天残地缺赖在门口不走,他也毫无办法,司马光只希望这家伙别死在自己面前,否则自己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司马光上前将他扶起来,看这家伙瘦瘦小小,谁知居然沉得很,少年双眼无神浑身瘫软,任由司马光把他安置在屋檐下靠墙坐下,司马光蹲在他面前,正苦恼着怎么处理……放任不管?他司马光堂堂药王亭亭长向来助人为乐,怎么能做出这种为人所不齿的无良行径
第一百零五章 当倒霉鬼撞上丧门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