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
他又抬头朝身前的道人瞧了一会儿。
须臾,“嗨嗨”一笑。
随后调过马头,朝前面仅一箭之遥的“安乐居”奔去。
240.花和尚
李白长出一口气。他对这年青道人顿起好感,又觉得颇眼熟。回头再瞧,认出那道人却是早先在“回春”茶馆吃茶、还算友善的年青茶客。而那胖大和尚,也那在茶馆见过,只是觉得眼下特滑稽。——这老兄右手执杆铜丈,左手提了一大包羊杂碎和一根很壮的羊腿。没等李白行礼,那年青胖大和尚已抢先竖起铜丈一揖,笑呵呵地道:
“阿弥陀佛。”
李白慌忙抬手一揖,却弄成个佛礼,道:
“阿弥陀佛。”
和尚一愣,道:
“原来您老也出了家?——青莲居士嘛,别来无羕!”
李白失笑。继而大为吃惊。先前曹刘氏见了他后,劈头就叫起他这别号,他便有些奇怪。多年前离了蜀中之后,他并没怎么用过它,旁人怎地特别看重他这似乎极普通的名号游戏。后来,他与老管家董述聊起这事。老人对曹刘氏推崇备至,以为那是曹刘氏过人的灵异之气所致。那曹刘氏,也是从李白身上的那股子释家气感应而出。经他一说,李白当时恍然大悟。过后仔细一想,还是缘于那女子深不可测的城府。——她大概事先早已通过别的途径,掌握了他的点滴材料。其灵异之处在于恰到好处地脱口而出,仿佛如真。而如今眼前这年青和尚,瞧去极粗疏鄙俗,难道他也有这等灵异?如若不是,他又记不得在哪儿见过这和尚。于是满面歉意地改手一揖,道:
“大和尚,您老——”
“喝,也不过三五年辰光,就把故人忘了。有道是贵人多望事,一点没错。”
这话可有点不中听。李白歉然一笑,倒也不以为忤,不过依然一头雾水。这和尚诡异地轰然一笑,朝李白扮了个鬼脸。转身把紧随其后的道人,介绍给李白。
他叫颜修,号初子。
241.李迷
李白一笑。
随即恭身一揖。这颜初子,他听道教界人说起过。此人资历尚浅,如今却是一鹊独起、赫赫有声。更难得的是,他还是新出而名动江湖、武功绝高的豪侠。
颜初子冷着脸没吱声。
李白心里不舒服,脸上却显得毫不在意。青阿急了。她生怕李白恼他无礼,闹起冲突。于是横身挤到李白身前。这和尚却只当没瞧见,也不管颜初子愿不愿意听,便一边对他手舞足蹈、大讲特讲当年李白客居金陵的风流韵事。他一边说,一边将左手提着的物件挂到铜丈上,从兜里掏出一叠纸来。原来,这和尚近日又找人把李白的旧作给抄了不少来。此时,他得意地斜视了一眼李白,翻出当年的那么些歌诗,对颜初子道:
“你瞧,‘罗袜凌波生网尘,那能得计访情亲?千杯绿酒何辞醉,一面红妆恼杀人。’你再瞧,‘桃叶复桃叶,渡江不用楫,但渡无所苦,我自来接汝!’还有这一篇,‘骏马骄行踏落花,垂鞭直指五云车。美人一笑褰珠箔,遥指红楼是妾家。’”
李白诧异不已。
而他身旁的青阿姑娘,早已妒嫉的涨红了小脸儿。
这和尚见状怪笑,又接着对李白道:
“小僧恩语,如今栖身城南杜典香积寺。——前日来给大老板陆老先生做佛事的和尚恩言,便是小僧的师兄。”
“……”
“在金陵鸡鸣寺,我的大诗人。想想看?”
242.情种
李白满脸歉意。
这和尚瞧了李白一眼,还是很茫然的样儿,乐得脸上肉直颤:
“贵人就是不一般。”见李白还是不明就里,又道,“才四年多嘛。居士与仲濬和尚四年前游金陵鸡鸣寺,可是小僧为两位高人扫榻安枰的哩。”
李白一楞,似乎想起来了。这边还没言语,和尚又道:
“八卦洲上,居士还说过,要小僧还俗,跟丹砂做个伴呢。——哎,丹砂呢?八卦洲一别,您老消息全无。小僧恩语可想死您啦!您老瞧,恩语可还记得哩——‘风吹柳花满店响,吴姬压酒唤客尝。金陵子弟来相送,欲行不行各尽觞。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
三十四.游戏又多一个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