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 落月流白。晚风徐徐,虫鸟齐鸣。
三道身影从三思宗方向御剑急飞而来,身后传来阵阵撕裂山谷般的怒嚎,空气仿佛被撕裂般,奔涌出股股似洪水般汹涌的气浪,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而来,那仓皇而逃的三个身形如那失控的风筝,翻滚着被卷出十多丈远。
许久,三个狼狈不堪的身影徐徐落到山谷一棵大树横向生出的枝干上,惊魂未定,皆是骇然失色,气息混乱,一时对看了几眼,说不出话来。
又不知过了多久,其中一人往三思宗方向看了眼,道:“林师兄,这怪兽好生厉害。还好,我们跑得快,它应该不会追来吧。“
林宵点了点头,并不回话,背后的墨剑闪着淡青色光芒,良久目光却移到一旁紫衣飒飒的女子身上,只见她俊秀的面容笼着一层淡薄的笑靥,眉似远黛,清澈的眸含春水清波流盼,他一时竟挪不开眼。
此女子便是纳兰雪,四年的时光令她出落得越发美艳动人,身材妙曼多姿。只是适才仓促逃离,额头香汗四溢,有几缕秀发粘连到嘴角。她轻轻拨开,转头朝林宵看去,却恰好撞见他仓皇躲避的眼神,笑了笑打趣道:“林师兄不会是怕我吧?”
林宵稍显苍白的脸迅即红透,支吾许久,终是一字也说不出来。
云冲上前一步,细看了林宵几眼道:“林师兄道行深厚,肯定不是吓成这样。我看其中必有隐情。”
此言一出,林宵猛地一窒,接着身子晃了晃,差点跌落下去。
纳兰雪复看了眼林宵,一时也想不明白,沉吟半晌道:“我们无意中惊醒了那怪兽,怕是已惊动了整个三思宗,今晚必是森严壁垒,我们还是找地方歇息一晚再说。”
二人点头,纳兰雪又道:“谷口有间客栈,我们今晚就去那歇脚吧。”
南来北往客栈二楼左侧一间客房,灯火轻颤。
秦兮然盘坐在床头,闭目冥想。风平负手立在窗前,静静眺望,远处隐在夜幕下的三思宗闪动着星点灯火。突然那星点灯火猛烈一颤,一声声响彻云霄的兽嚎冲破天际,隐隐有股股气浪扑面而来。他不禁皱紧了眉头,回过头朝秦兮然望去,却见她已睁开眼,愕然惊道:“陆吾。”
“小师姐,看来有人也想夜探三思宗。”风平浅浅一笑,又道:“只是怕是要失望而归了。”
秦兮然起身,缓步走到窗前,朝那无边的黑暗看去,许久,忧虑道:“各方势力齐聚于此,不知道各怀了什么心思。几年前,我受掌门之命拜会三思宗宗主一淳,本来有人传话说宗主不见客,后来不知为何又突然差人传见我。我记得,当时他精神萎靡,情绪似乎也很低落,问明我的来意后,说了些无关痛痒的场面话,最后却又问了我些奇怪的问题?至今,我都不明白是何意?”
风平惊诧道:“什么问题?为什么从没听小师姐你提起过。”
秦兮然道:“当时并没多在意,如今想来,颇有些蹊跷。”
风平哦了声,秦兮然走到桌边倒了盏茶,饮了口,淡淡道:“他问我,什么是道?你以为的道是道?还是我心中的道是道?”
风平一惊,道:“这也太奇怪了吧。凭白无故问你这样一个问题?”
秦兮然放下茶盏走向窗前,道:“当时,我和你现在的感觉一样,只觉得奇怪。也不知他是何意,便随口反问他,那您以为什么是道?你猜他如何说?”
风平内心底探寻未知的欲望被她撩拨而起,旋头凝视她,好奇地问道:“他如何说?”
秦兮然道:“他呸了声,咬牙切齿地说道就是狗屁。如今想来,怕是几年来三思宗就出了什么大事,只是隐忍不发,外人无从知晓。”
窗外凉风习习,风平不禁唏嘘不已,许久方猜测道:“这人若不是得了失心疯,便是死了妻儿。”
秦兮然闻言,脸色一沉,晧腕翻转而下,轻敲了下风平的额头。风平显得有些吃痛,嚷道:”师姐,为什么敲我头。很痛的,知道不知道?”
秦兮然丝毫不理会,冷冷道:“装腔作势。”
风平嘿嘿一笑,不怀好意地将她上下打量了个遍,秦兮然被他看得有些发怵,接连退了几步,趔趄了下,却是被那床沿拌了下,退无可退,俏脸一红,低声喝道:“你搞什么鬼?”
第十五章一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