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途奔袭,一路颠簸,终于回到梅穹,县里已经云集了来自36个大小省市的首长、政要和机关单位人员,男男女女的热热闹闹。
宋常贵才刚下车,人还没来得及回到办公室,就已经被这一伙人给围了起来,大家伙儿七嘴八舌的问个不停,他强撑着疲惫的身体去接见这伙人,“哎呀。咦。哦。嗯。啊。”装疯卖傻地应允着。直到那黄土生挤开了众人来到宋常贵身边,只见他看见宋常贵,连招呼也不打一下直接大声呼叫道:“喂,宋县长,怎么这才回来,里面的工作多着呢,还不快回到办公室里处理。”说罢,宋常贵无奈地看了看大家,然后唯唯诺诺地跟了过去,其间,还用请求的语气和黄土生商量要不要去安排一场宴席,让大家有什么事,饭桌上再说,并且声明自己工作时间不便接见,不然会被罚什么的。黄土生转过头来瞄了一眼跟在宋常贵后面的人龙,极不情愿地同意了,决定下来后,宋常贵便操着滑稽的步伐随黄土生回到办公室,大门一闭,不再会客。
听到了有饭吃了,大伙儿也消停下来,各自寻乐子去了。可这梅穹县,经济才刚起步,钱是有了点,但一时半刻都不知道怎么花,习惯了节俭的淳朴县民们还不懂什么叫享受。如今,县里可是连一间娱乐场所都没有,也没有什么奢华的商场,最靠谱的一幢设有电影院、食店、百货商场的大型商住楼却还在兴建中。
大家蹲在客栈里看电视,度过了漫长的几个小时,终于到了吃饭时间,于是提前来到了黄土生指定的那间叫什么一乐农庄的地方。地方不小,可大都是田野水塘;食材不多,但都是农家自养。看着那些走地土鸡,看着那些有机青菜,看着在塘里活蹦乱跳的肥美河鱼,就是这些平日习惯了大鱼大肉的土豪们也不禁心猿意马。
等了半天,口水流了一地,宋常贵和黄土生他们才姗姗来迟,但见宋、黄二人立即找店家下单买菜也就不再追究了,一心一意等待美食登场。
宋常贵衣着随便,就如他的办公室一般寒酸,如他的宿舍般简陋,可谁也想不到,他点来的菜也是一样简单!说好的大餐呢,怎么就只有芋头、土豆、玉米和大葱。
菜式上定,大家面面相觑,尴尬无比,有胆大面皮厚的干脆问道:“宋县长啊,我们就吃这个?”,宋常贵一听,笑了一笑,一摆手说:“不,怎么可能就这么点呢,后面还有呢!”
听到宋常贵这么说,大家才恢复了点精神。然而,店家接下来端上桌的也就青菜萝卜,面皮粉包,最名贵的也不过是一碟酱油捞净面,连一味荤菜也没有。
“菜上齐了,大家不要客气咯!”说罢,宋常贵便站起身来,从小山般的一碟粗粮那抽出一根芋头吃了起来。这就是饭宴?!这可不得了了,大伙儿心都凉了,吃的欲望都没有了,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问这问那。整个餐厅就只有宋常贵和黄土生吃得津津有味,如同吃着珍馐一般香香如也。
上班时间不能打扰,饭局不能上当,吃过教训,这群官员确定变个方向,私下走访各个机关单位,从旁查探宋常贵的事情。
然而,这点儿事,早就在宋常贵的预料当中,还在他回县的途中,他便暗中要求县里的政府机关在接待外宾的这些天里要更加严于律己,更加遵章守法,而这些本来就是新梅穹政府的行政作风,得悉宋常贵的特意嘱咐,大家心领神会,明白宋县长的用意。
于是乎,外宾们走访县里的大小机关,收获的只有铁面如山,不卑不亢的梅穹县机关人员丝毫没有讨好自己的意思,无论自己的官职多大,在他们眼里也就一普通人,就算是守门口的保安都要对他们进出单位进行严格的查证和登记,丝毫不给面子。可这里是人家的地方,人家也没有什么做错,不好发作。绿灯走,红灯停,出门没接送,一个个的只能够路自己走,活儿自己干,最有特权的也只能是伞子由自己带来的秘书负责撑罢了。
而且,外宾还发现,这些机关人员,压根不把宋常贵放在眼里,在一些特种领域,专业范畴,都是这些人说了算,甚至还对宋常贵用到了命令的口吻。乍眼看去,宋常贵哪里是什么县长,一点官威都没有,别说什么发号施令了,其实根本就是这些机关人员的下属员工。
接连好几天,没有半点收获。众人白忙了一轮,失望而回,走了一批又一批。
第五十三章 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