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家村的公鸡还没打鸣,天上一声巨响,便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
徐尧臣听见雷声便惊醒了,喉咙里卡着老二的大名喊不出来,那时候…那时候老二就如同方才那样,站在他身边。
只是那时是他眼睁睁的看见老二那么一个大活人,被天道重压给生生拍成血浆肉泥。刚才却换成老二眼睁睁看着他落入深渊,那一脸慌张,大声喊“大哥”的口型看得他心里发酸。
都怪他不够强。
天道,你不是要灭杀我们吗?可惜百密一疏,我又活了。此生,天道不除,誓不为人!
外头的雨下了足足快一个小时,徐尧臣试着动了动身体,发现已经比昨天好得太多了,只是隐隐有些酸痛,不过对于像他这种常常要跟对手斗个你死我活的人来说,大伤变小伤,可以忽略不计了。
随即下床下楼,跟着牛娃子的家人一起吃饭。没错,他是掐着点下的楼。
徐舜臣以风卷残云般的速度吃了饭,跳下凳子就要上楼拿书包,今天是中考,偏偏下了场雨,凉快起来多睡了会,有点晚了不说,路肯定也是泥泞湿滑。小少年心中简直欲哭无泪。
徐尧臣正扒拉饭,虽则前世吃过太多山珍海味,这世界有的他都吃过,没有的他也吃过,但是耐不住这身体饿了两天,早就前胸贴后背了,再者,这饭菜确实不错。
徐舜臣从楼上冲下来,谁也不理,闷头就往门口冲。
“诶诶诶?”徐尧臣跟个二流子似得抬起一条腿踩在凳子上,抿了一口筷子,正好徐舜臣经过他身边,顺势把筷子倒过来拿另一头勾住徐舜臣的衣领:“你不跟爸妈奶奶说一声就走?”
确实,他前世父母俱在的时候这些规矩是学得有模有样的,谁像这小子吱都不吱一声就要走的?就算再急也得说一声。
徐舜臣瞪了他一眼,火急火燎的:“爸妈奶奶我走了,今天中考!”
“有考试不知道早点起来?!”徐尧臣见徐舜臣瞪他,暗自好笑,跟个小孩儿他也来得劲,便学徐舜臣的样儿瞪回去,还更有气势些。小子,被天元魁首管教,你该感到荣幸知道吗?还来显摆你那眼睛珠子。
这徐舜臣倒是有趣。徐尧臣笑了笑,回身夹菜吃,一抬头见另外三个大人俱都瞧着他,露出了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接着扒饭。
才一吃完饭,雨就小了下来,徐尧臣坐在屋门口剥桔子吃,门口是一片坝子,不是很大,足够晒谷打谷,围着这座房子将将一圈,却不是环形,有点不规则。
坝子外头是一丛竹子,这却并不是纯粹用来观赏的,将竹子从中间破开,划成一条一条的竹篾子,用来编背篓,编篮子之类。
雨彻底停下了,牛娃子的奶奶出去寻她的老姐妹摆龙门阵,父亲一时扫院子一时回屋收拾三楼阁楼摆放的东西,母亲则在灶间洗锅碗瓢盆,又拿另一口锅煮猪食。
徐尧臣想起昨天见到的那个张半仙,便有心想去会会他,便从凳子上起来去寻牛娃子的娘金玉兰问问。
金玉兰正往灶里头添火加柴,徐尧臣本来想立马开口的,忽然顿住,就这么看着金玉兰做事情,她走到哪徐尧臣就跟到哪,喂了猪,又去喂鸡鸭,徐尧臣便跟着她转,这些事情对他来说看一眼便学得会的。
再复杂的武功路数他都解得明白析得清楚,这些事情还真不算什么…便做占用牛娃子身体的报酬吧。
他向来如此,有借有还,就是对待天道,也是如此,毁伤了它,便立马实施补救,好比那片被他用五雷毁了的林木,他也是立刻就用自身真炁结合生机术为其重现生机。
可又是什么错误,让天道要用那么多强者的命来偿还呢?
“妈,你晓得张半仙儿住哪里不?”徐尧臣不再想别的,径直问到。
川蜀口音一出来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没有说过这种口音,以前也没听过,也许是这身体的本能吧。这样也好,省去许多麻烦。
“张半仙?你找他做啥子?”金玉兰一听徐尧臣要张半仙,先就怀疑他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你身上哪里不舒服跟妈说?”
“不是,我好多了,就是觉得他会的东西多好耍的,想去见识一下。”徐尧臣也没说假话,确实是好奇那被称作张半仙的老人家都会些
第4章 半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