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宝十年,十月末,已是秋末冬初。
虢郡阌乡城,自打清晨开始,安禄山大军攻城已经整整一日。
原本在安禄山看来,阌乡城虽是要塞,占据天险,但却不必潼关那般高耸坚固,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雄关,而守城的士卒就算算上卫伯玉的神策军,也不过区区两万余,如何是他十二万大军的对手?
可就在安禄山攻了整整一日后才发现,阌乡城竟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坚固地多。
十二万大军当前,连攻一日,李光弼硬是将阌乡城守地滴水不漏,风透不进,河北军攻了一日,竟也没有丝毫的进展。
就在安禄山准备撤军,来日再攻的时候,一封自洛阳走河路来的急件打破了他的计划。
“尹子奇大败,宛城已失,南阳不复为大燕所有。李瑁大军已北上洛阳,不日将抵。”
安禄山看着手中的这封急件,一下子楞在了当场。
南阳大败,宛城丢失,尹子奇十万大军全军覆没,可安禄山事前竟没有得到半点消息!
尹子奇非但损兵折将,而且担心安禄山责罚,竟在兵败后戴罪逃逸,未做丝毫禀告,安禄山当即大怒。
随着宛城失守,李瑁北上洛阳,此战的局势已经瞬间反转,主动权从安禄山的手中交到了李瑁的手中。
安禄山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回师洛阳,与李瑁在洛阳决战,这样自然要稳当一些,只要胜了,便可击败李瑁大军,稳固洛阳。
可一旦安禄山这么做,便意味着他之前的努力就全部作废了,李瑁麾下十余万大军,就算自己能胜,那也是一场惨胜,胜了之后他也将再无力西进,而且于现在焦灼的河东战局也没有丝毫的缓解,整个局势便变成一盘死棋。
而另一种办法便是速破阌乡,然后入潼关,破长安,而后北上朔方,和史思明内外夹击击溃郭子仪大军,届时安禄山将据关中、朔方、河东、河北之地,将自己的地盘连城一片,东可出潼关,与李瑁决战,西可进陇右、河西,与吐蕃同分西北,这样一来,整盘棋将被盘活。
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一个,他要能在李瑁破了洛阳,回师阌乡之前先破了阌乡,否则便是危局。
安禄山敢谋反,便与赌徒无异,更大的他都赌了,难道还在意这些吗?
“传令下去,昼夜不休,务必在两日内攻破阌乡!”安禄山指着阌乡城,对组织攻城的孙孝哲命令道。
孙孝哲闻言,觉得甚是诧异,忙道:“将士们已经连续攻城一日,若是再这样强攻下去恐怕伤亡过大,士卒们易有怨言啊。”
尹子奇败逃,影响太大,为了军心稳定,安禄山自然不会随意告知下面人,安禄山只是道:“此事朕自有安排,你不必多言,你若是能如期攻下阌乡,朕许你裂土封王!”
孙孝哲听到安禄山的话一下子来了精神,哪里还管什么士卒劳累,当即应道:“诺,末将必不负陛下所托。”
已经到了傍晚,本该是鸣金休战的时候,但城下的攻势猛然增加,城上的守军不可能感觉不到。
“将军,城下的叛军疯了,他们似乎准备彻夜攻城。”郝廷玉看着城下叛军疯狂的攻势,对李光弼道。
城下的河北军丝毫没有半点停手的意思,反倒兵力和攻城的器械不停地前压,很是反常。
李光弼看着城下叛军的举动,思虑了片刻,一脸凝重地点头道:“城下叛军攻城甚急,说明殿下已经采纳我的建议,破了宛城,北上洛阳了。传令下去,务必死守城防,最多三日,殿下必然回师,到时我为他们十倍请赏!”
此战关系到天下战局,关系到长安的归属,意义重大,李光弼本人更是李瑁的心腹爱将,莫说是十倍的赏赐,就算是要整个河南道一年的税赋也不在话下。
李光弼看着城下密密麻麻,绵延数理的叛军,却已经下了必死的决心。
“殿下以国士相待,我自当以国士报之。阌乡之战关系到两京归属,关系到殿下的大志,绝不容有失,若有必要,便用我李光弼的尸骨来为殿下铺平这登基之路吧!”李光弼手掌紧握李瑁赐予他的那道兵符,喃喃道。
安禄山这边连日攻城,洛阳的李瑁也没有闲着。
李瑁是午间前后到的洛阳,甚
第十八章 争分夺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