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当公孙珣率四万骑兵,试图绕行鸿沟走官渡突袭陈留之时,意外的被历史的荒谬性和必然性给弄得有些疑惑起来。
原来,这一晚,当他走到乌巢泽北面,距离官渡只有半日距离以后,晚间宿营之时,提前出发的斥候回报,官渡那里果然有一大四小五个联排营垒早早相候!
其中,后方那个最大的营盘之上,隔着鸿沟遥遥可见,俨然正是曹操本人的旗帜!
换言之,曹孟德早有准备,非但提早立垒于官渡,更是在公孙珣试图绕后之后,立即警醒,然后一声不吭从濮水南岸直接移动到了官渡。
这似乎让公孙珣的绕后包抄提前宣告了失败,也让公孙珣不免多想了一些东西,然而他想来想去,也不觉得自己和曹操哪里真的有不对劲的地方。
话说,和历史上的官渡之战不同,公孙珣的底气明显比袁绍更足,他牢记自家老娘口中那些几乎要磨出他耳茧的典故,没有丝毫犹豫,异常坚决的发动了这场战役。相对应的,曹操也获得了与历史上截然不同,远超他本人实力的超强力军队,使得其人能够全面布防。
然而,战役的走向却总是殊途同归,偏偏又让人反驳不得。
譬如战役第一阶段,也就是濮水北岸的白马-延津之战,和历史上官渡之战爆发的战场一模一样……是巧合吗?
当然不是。
因为这年头中原河北之间,黄河上就那五个可以让大军从容渡河的渡口,延津、白马、濮阳、秦亭、苍亭!而从邺城出发,最近的两个渡口就是延津和白马,再往东的濮阳却是天下名城、坚城,难道要他公孙珣放着近路不走,反而要强行跨河要去碰乐进驻守的濮阳城?!
要是打一年打不下来怎么办?!
没办法的,邺城是河北的政治经济中心,这是汉室四百年政治经济发展自然而然产生的结果,两个最近的渡口也是客观存在,强行跟时代的客观产物对抗,只能说明公孙珣脑子进水,没有第二种解释!
所以,白马和延津这一战没有任何问题,最起码从战场选择上而言没有任何问题!
同样的道理,官渡是中原腹心之地的掩护所在,是中原地区面向北面、西面的必由要害,只要曹操的地盘还是在中原,只要他还有一点点抵抗的心思,都没有理由不在官渡设垒……否则就不是什么脑子进水的问题了。
所以,战役的第二阶段,必然,也必须在官渡一带展开!
这是汉末客观的地理人文条件所导致的,是董卓掏空了洛阳周边后,想要自北向南消灭一个建立在中原地区的政权的必由之路。
不仅如此,如果把官渡换成鸿沟要冲的话,很多人便会明白,历史上刘邦和项羽也是在这里对峙了四年之久的!
事实上,亲自引兵走一遭以后,让公孙珣感到尤其荒谬,却又恍然大悟的还不止这些!
比如说,他发现如果自己要在前方官渡那里与曹操对峙的话,那么运粮道必须要从此刻脚下的乌巢泽北面通道经过……这同样是地理的必然性!
不然呢?难道要强行从乌巢泽南面,从曹操眼皮子底下经过?
实际上,坐在乌巢泽畔,公孙珣也已经对一些所谓历史细节有了更充足的认识:
另一个时空中,许攸向曹操告密的,绝不可能是什么袁军粮食堆积在乌巢,因为乌巢是必由之路,曹操不可能不知道那是袁绍的粮道所在,袁绍也不可能将命根子一样的军粮放在主力部队视野之外一直不动。
许子远所汇报的军机,应该是新的一批军粮正由淳于琼押送着经过乌巢!
至于许攸当时叛逃的契机,也未必是袁绍训斥了他并关押了他的家人,因为那只是原因,而非时机。真正的时机,真正让许子远有了叛逃底气的,必然是粮食正‘经过’乌巢这一绝密战场动态!而非粮食‘囤积’在乌巢这一战场静态!
更荒谬的是,公孙珣脑中稍作思索,发现自己如果被曹操堵在官渡,然后再想发挥骑兵的机动性绕后包抄的话,就只有按照已经死掉的许子远的建议,从轘辕关去包抄颍川颍阴、许昌一带了。
当然了,公孙珣的心理活动是建立在自己亲自走过一遭后对战场地理
第五章 握手相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