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七月上旬的一天晚上。
一艘载有三百多人的豪华游轮正在江面上逆流行驶着。
刚刚下过一场暴雨,此时天上依然飘着细雨。
江面上浪涛翻滚。
八点钟刚过,从游轮里出来一个年轻人,打着饱嗝,摇摇晃晃地走到船舷边,一手抓住栏杆,一只手开始拉开自己裤子上的拉锁。
“哗!”
忽然一个大浪扑在船头上,船身猛地一抖,年轻人刚刚滋出一条白线,脚步踉跄,一头栽下了船舷。
“啊!____”
年轻人的惊恐声喊了一半,整个人就像一枚炮弹一样砸在水面上,激起了一人多高的浪花,发出通的一声。
但是这声音和那年轻人的惊叫声很快被游轮的轰鸣和浪涛声淹没。
这掉下水的年轻人叫路强松,是p市nm大学刚毕业的大学生。
在游轮的餐厅里,还有他的四位同学,两个男生边鹏、霍志杰,两个女生谢甜甜和高云。其中谢甜甜是路强松的女朋友,高云是霍志杰的女朋友。
他们几个在学校里关系最好。因为过了这个暑假,就要奔赴各个城市去找工作了,所以决定趁着毕业进入职场的这最后一个暑假,结伴再玩一回。
几经考虑,他们认为火车汽车都坐惯了,没意思,坐飞机又却买飞机票的钱,而且飞机还净出事,干脆走水路,坐大轮,游一游长江看一看三峡吧。
今天是他们行程的第二天。
天快黑时,下了一场暴雨,驱散了蒸人的热气。几个人神清气爽,心里高兴,吃饭时就多要了几个菜,搬过来两箱啤酒,一顿开怀痛饮。
几瓶啤酒下肚,路强松被尿憋得难受。
“小便,小便”,他跟其他几个人打了招呼,就捂着皮带扣儿去上最近的厕所,到那一看,厕所里有人,门反锁着。敲了两下夜没有人答应。
他们的位置在一楼。上层和下层都有厕所。路强松尿憋得急,不想再往上层跑,就捂着皮带扣摇摇晃晃出了舱门。他要尽快解决。
因为酒喝多了,细雨飘着,游轮的船舷边也滑,所以他才一不小心,掉进了江里。
再说掉下去的路强松,被冰凉的江水一激,酒早就醒了一半。等他喝了两口浑浊的江水从底下冒出来,立刻感到浪涛里像是有无数双手在一起推他。
眨眼的功夫,他已经向与游轮相反的方向快速滑出去了几十米。
“停下!——停下!——救命!——”
他朝着游轮的方向喊了几声,但是他的喊声,在浪涛轰鸣的江面上连自己都听得不很清楚。几个浪头凶猛砸过他的头上,那一点细微的声音就好像全被江面给吸了进去。
游轮上一扇扇亮着灯的窗户,在漆黑的江面上像攒在一起的星星,在路强松的眼前摇晃着。越来越渺茫。
没有听见他的同学的喊声,估计他们几个还在尽兴地抠着啤酒罐的拉环。
路强松想尝试着往江岸边游,但是翻卷的江水像是富有极高弹性的绳索生拉死拽着他的身体。
他努力了几次都失败了。
路强松知道自己遇到大麻烦了,有可能这一回要葬身江里。
理智告诉他不能再这样耗费自己的体力了,他的体力要用在每一次江水把他吞没时好快速地挣脱出来。只要能一直保持让自己浮在水面上,不管江水把他流淌到哪里,兴许自己还有一线活着的生机。
如果是不会游泳的人,早已经沉入了江底。但是,路强松不一样,他从小就是在乡村野河里玩大的,潜水的技术一流。
更重要的是,他还有着非同一般人的体质。
路强松的老家在皖北农村。他的父亲是一个司机,一年有大半年的时间在外面给人家开车。
他妈怀他七个月的时候,被村里一个收电费的小子钻了空子,给强奸了。他妈被那恶人折腾得大出血,被邻居发现送到医院,一盏茶的功夫人就没了。但是医生硬是从她的肚子里救出了一个才七个月大的孩子,这孩子就是路强松。
路强松的父亲得到噩耗回来,埋了妻子。趁一个月黑风高夜,攥一把菜刀进了那收电费的小子的家,第一刀剁了那男人裤裆里的贱物,第二
第一章 落入大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