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小余见势不妙,急忙低头,头顶那一撮呆毛登时被峨眉刺削断。他看着眼前飘落的几缕头发丝,暗骂自己怎么这么倒霉,明明不久之前还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厨子,这才过了几天,各种八竿子打不着的江湖人士都找上门来了,一个个都想要自己的命。
祖小余火冒三丈,见于芹的柳绿长裙底下露出了半截短靴,抬脚狠狠踩了上去。
武林中各门各派,均没有“踩脚”这等招式,于芹对此毫无防备,顿时吃疼,猛地缩脚。她平日里对衣饰颇为讲究,见靴子被踩得全是灰,不禁皱眉,嗔道:“你踩脏了我的鞋,我可不饶你!”一对峨眉刺分左右两路,刺向祖小余两肋。
祖小余一招得手后,疾退两步,躲在桌子后面。此刻用力踹了一脚桌子,桌子上那盘还未吃完的豆干登时飞出,几十块豆干混着酱汁朝于芹泼去。“死婆娘,分明是你先动的手,倒想恶人先告状。”
于芹生怕裙子被弄脏,赶紧闪到一旁。一盘豆干泼在地上,酱汁溅成了一朵花。
祖小余嘿嘿笑道:“死婆娘,豆干好吃么?”
于芹三番五次被祖小余捉弄,又被他骂作”死婆娘”,不禁面露愠色,可她不会骂人,便道:“等我捉到你,就让你把这一地的豆干吃完,看你还能不能笑出来。”
“我的龟龟,好折磨人的法子,亏你想得出来。”祖小余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
于芹脚下一蹬,便到了祖小余面前,左手峨眉刺刺他右肩,右手峨眉刺刺他左腹。
祖小余看不清于芹如何施展的轻功,但他猜到于芹定然要从正面攻向自己,又知她素爱整洁,是以早早藏了一大口痰在嘴里,见面前人影一闪,便用力吐出。
于芹瞧得真切,吓得急忙低头,但裙子上仍然沾了一点口水,气得浑身发抖,使了一招“海棠一剪”,朝祖小余攻去。
祖小余贼兮兮地笑了笑,又装出一副要吐痰的模样。于芹猛然停下脚步,侧头躲避。祖小余趁她一顿的时机,撒开脚丫子朝客栈的大门冲去,自身难保之际,也顾不上白胜的死活了。
缺了祖小余指挥汤圆相助,白胜重新跌入窘境,险象环生。好在他毕竟比三个小辈高出几十年的内功修为,仗着内力绵长,一时半会儿还不至于落败。
于芹气得直跺脚,心想:“这家伙明明不懂武功,我若连他也收拾不下来,以后哪还有脸在江湖上走动?”她灵机一动,双足微微发力,整个人便轻盈地腾至半空,用的正是峨嵋派的独门轻功,燕子三抄水。
于芹跃至祖小余头顶,自上而下朝他攻出三招。
祖小余一仰头,正想故技重施,转念一想:“我若朝上方吐口水,岂不是落在我自己脸上?好个婆娘,恁的有心机。”眼见一对峨眉刺闪着寒光,朝自己双目刺来,吓得双腿一软,坐倒在地,连声叫道:“停停停,我投降,我投降。”
于芹被祖小余挑起了一身怒火,哪里肯听,对着祖小余周身要害便刺。她心里琢磨着,祖小余不会武功,必定无门无派,杀了也不打紧。
祖小余叫道:“你奶奶的,非要杀我不成?”于芹只顾刷刷刷地接连出招,祖小余被逼得就地打滚,心中暗暗叫苦,他不懂武功,用计吓退了于芹数次,又连着避开几招,已经用尽了浑身解数,若要他再想办法退敌,就太强人所难了。
于芹右手峨眉刺削去了祖小余左耳一块皮,祖小余疼得龇牙咧嘴,见于芹扬起左手,朝自己的脖子砍来,心里突然想起了如尘说的话——“我要去见释迦牟尼了”,索性闭起眼睛等死。
忽听于芹“啊”的惨叫一声,动作戛然而止。祖小余睁开双眼,见峨眉刺就停在自己喉咙上,汤圆正啄着于芹的后背。他急忙一滚,从峨眉刺下面滚了出来,躲到了桌子底下。
祖小余内心奇道:“我明明没有在指挥那只鸽子,怎的这鸽子仍会去啄那贼婆娘?”
于芹连连惨叫,后背转眼被汤圆啄了好几个口子。她用峨眉刺去刺它,可汤圆反应奇快,每次都精准地避开,咯咯直叫,无论于芹如何转身,汤圆始终贴着于芹的后背啄食。
祖小余见于芹的绿色长裙上粘着十几颗驱蚁草种子,等汤圆差不多吃完了,长裙上马上又多出十几颗,疑窦更深:“莫非此间另有高人在用驱蚁草
第二十八章 红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