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楚轻葵依旧是早早起来在院子里打拳,乐正昭在屋子里睡着还没醒。打完了拳楚轻葵将屋子里剩下的面粉拿了出来,这还是昨天她在厨房找米的时候发现家里有剩下的一小碗面粉。
正准备擀面呢,楚轻葵感觉小腿处疼的厉害,犹豫了一下看着屋里的人还没有要醒的架势,便拿了那獾子油坐在院子里将绑紧的裤腿布条解开,看着小腿下方昨日被獾子咬的伤口,皱了皱眉将敷的一层草药弄了下来,提了一桶井水上来随便冲洗了一下。
井水冰凉楚轻葵也不在意,囫囵的涂了獾子油就又裤腿绑紧,活动了一下腿脚,这点疼还算能忍住便将院子里收拾了一下。
乐正昭躺在炕上眼里满是沉重,刚刚他要出去小解的时候就看到那个在他眼里神勇无敌的女子正在涂药,那井水昨日他午时喝的都凉的让他受不了,这清早的井水想来更甚。
她就那么直接往腿上浇,眉头都不皱一下。尤其是……昨夜她还睡了一晚上的板凳。乐正昭觉得他有点太不是东西了,人家都因为给你猎食受了伤,你还让人家睡板凳!
乐正昭的心情复杂,盖的被子虽然破旧但是很干净,还带着一股暖洋洋的味道,这是昨日她晒得被子。
他有些不懂了,一开始若说楚轻葵为了钱,可是在她拒绝了自己的玉佩之后,对自己依旧有求必应,跟她发脾气也满不在乎还给自己煮茶,这些又是为了什么?
还没等她想清楚呢,楚轻葵便在屋外喊了一声:“起来吃饭。”
乐正昭只好犹犹豫豫从炕上爬起来,装作刚醒的样子整理好衣裳出去。桌上摆了昨夜剩下的一碗獾子肉和两碗面,一碗装的满满的另一碗却像是剩下的大多都是汤水,没多少面。
楚轻葵自然的拿起那没什么面条的碗,看着乐正昭说道:“家里就这些面了,本来还想给你煮点饭,不过也没有米了。你凑合吃点,今天送你回去,等你回家想来也饿不到了。”
乐正昭端着面碗心里不是滋味,楚轻葵继续道:“吃了面你洗把脸我送你出村子,对了你家在哪?”
“苏州城。”乐正昭应了一声,楚轻葵盘算着路程。她幼时曾去过一次苏州城,离他们这里有些远,皱了皱眉说道:“我只能把你送到长榆城,再远晚上我就回不来了。”
乐正昭应了一声,道:“送到长榆城也好,到了长榆城我就有办法回家。那个……我分你点吧?”
“不用,我这些够了。“楚轻葵吃饭速度也快,三口两口就将碗里不多的面条吃了,连带着汤都没剩一滴。
乐正昭忽然发现自己手里这碗面有些沉重,也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她一定要今天送自己离开。家里的米面都没有了,再把他留下来怕是担心饿着他吧?
又想起了昨日的那獾子油,她都受伤了还是没有表现出来,让自己用那獾子油。也懂了为什么要吃饭的时候选择出去,一来是怕饭不够吃又顺便出去采药。如果不是真疼的厉害了,她是不是还会继续忍着,随便找点不知道有没有用的草药敷着了?
乐正昭这顿饭吃的五味陈杂,看着楚轻葵洗碗的时候看着她手被水凉的通红,轻咳了一声:“那个要不我来洗吧?”
“不用,这水凉你受不了。那边铁壶里有热水,你用那个洗脸。”楚轻葵头也未抬,早上特意做了一壶的热水,这铁壶热水烧的慢,早上外面都是些湿柴也不爱起火,好不容易才烧开了一壶,楚轻葵知道这位怕是锦衣玉食惯了,特意给他烧的,她自己从小就是在这长大的四季用着井水都没有问题。
乐正昭一早上都没什么太多的话,铁壶里的水他省着只用了一半,把另一半递给了楚轻葵:“还剩下了些,你用这个洗脸吧。”
楚轻葵看了一眼,见他洗完了也就不推辞,只是把这半壶热水倒进了竹筒里。
“你这是做什么?”乐正昭有些不解,楚轻葵将两个竹筒扣好说道:“留着路上喝,估计在路上的时候这水也凉的差不多了,不过总比井水好。”
楚轻葵见他还盯着自己,随即恍然大悟般的哦了一声说道:“早上起来打拳的时候洗过脸了。”
乐正昭有些无力,楚轻葵见他都收拾好了,便拿了帷帽将竹筒挂在了腰间,又背着竹篓将蛇和獾子皮装了进去:“走吧。”
第六章 二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