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傍晚,跪在乾元殿外的臣工亲贵们已因疲惫气愤,多少都变得焦躁起来,渐渐更是在不知道谁开口说了一句:“太后娘娘不许我等见皇上,莫不是是效仿前朝姜太后,乃至武后不成?”之后,变得群情激愤起来。
前朝姜太后在其子悯帝驾崩后,直接隐瞒其死讯十余日,直至她选定了继位的新君人选——时年仅只八岁的哀帝,才昭告了天下悯帝的死讯,自此垂帘听政,把持朝政十五载,终至葬送了江山。
武后的事迹更是不必说,人尽皆知。
也不怪群情激奋了,他们可受不了牝鸡司晨,更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大周的江山葬送在一个都快老糊涂了的老妇人手里!
太后只能让崔福祥和宣武侯再次到乾元殿外,安抚劝解众臣工亲贵,告诉他们隆庆帝无恙,只是暂时昏睡着,但太医说了,很快就能醒来。
可惜众臣工亲贵一个字也懒得听崔福祥和宣武侯的,还丝毫不再客气婉转的臭骂了二人一回:“你二人奸佞媚上,助纣为虐,眼里只有权势富贵,浑不在意皇上安危、社稷安危,就不怕不得善终,遗臭万年吗?”
让二人立时进去劝太后,让他们进殿给隆庆帝侍疾,否则再僵持下去,他们实在担心隆庆帝安危,就只能硬闯了。
崔福祥与宣武侯只得铩羽而归,换了太后亲自出马。
太后只得由段嬷嬷和宫人们扶着,到了殿外,与臣工亲贵直接面对面:“哀家知道众爱卿担心圣躬安危,皇帝是龙体有些欠安,哀家承认,可太医也说了,皇帝并无大碍,待醒来后静养几日,也就无妨了。你们却摆出这样的架势来,知道的,说你们是忠君爱国,关心圣躬,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想逼宫造反呢!”
说完看向打头的平、安二亲王,似笑非笑:“你们两个是皇帝的亲兄弟,圣躬抱恙,你们就该责无旁贷的安抚人心,为君分忧才是,却领头这般藐视圣躬,让皇帝连安心静养两日都做不到,到底是何居心?哀家只是你们的嫡母,素来不被你们放在眼里便罢了,先帝和列祖列宗,可都在天上看着呢!”
奈何平、安二亲王早不是以往嫡母眼睛一瞪,便不敢再造次了的不得宠皇子了。
闻言平亲王先就抱拳说道:“母后此言差矣,正是因为儿臣与五皇弟是皇上的亲兄弟,才更该将皇上的安危、大周的安危放在第一位才是。反倒是母后,儿臣与众位臣工又不是要怎么样,只是想进殿亲眼证实一下圣躬的确并无大碍,再就是留几位重臣侍疾待命于龙床之前而已,儿臣平心而论,这个要求委实不过分,怎么母后就是不肯同意呢?”
随即安亲王也道:“儿臣附议三皇兄所言,儿臣与众臣工的要求并不过分,不是吗?反倒是母后这样百般阻挠,不许我等进殿侍疾待命,才更容易让文武百官和整个京城的百姓都人心惶惶,不知所措,还请母后不要再一意孤行!”
兄弟两个先了口,其他臣工亲贵也都纷纷开了口:“臣附议二位王爷的话,还请太后娘娘不要再一意孤行!”
“皇上先是大周的皇帝,然后才是太后娘娘的儿子,皇上的安危也先是大周和朝廷的国事、政事,然后才是太后娘娘的家事,‘后宫不得干政’乃是祖训,太后娘娘难道想违背祖制不成?”
“太后娘娘如此阻拦臣等面圣,到底是何居心?太后娘娘已是古稀老人,早该颐养天年了!”
个个儿言语如刀,一句狠似一句,一个毒过一个。
直把太后气得面如金纸,摇摇欲坠,只能让段嬷嬷和宫人扶着,近乎狼狈的败走回了隆庆帝的寝殿,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命金吾卫和东西两厂的缇骑把殿门务必给她守死了,“没有哀家的命令,决不许任何一个臣工踏进半步!”
可别说宣武侯和崔福祥了,就是太后自己,也知道双方这样僵持不下不是长久之计,再这样下去,整个京城真要乱了;而法不责众,他们也奈何不得外面的众臣工亲贵,惟有他们妥协。
太后头痛欲裂之下,只得又骂起江太医等人来:“这都快整整一日一夜了,还救不醒皇帝,到底要你们何用?是不是非要哀家把刀让人把刀架到了你们的脖子之上,你们才肯全力以赴!”
江太医等人都连哭都哭不出来了,他们何尝不想救醒皇上,保住身家性命,可实在没那个
第二百七五回 清君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