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炎煌晶墙,眼帘之中无一草一木,唯有紫光涌动的炎煌晶铺就的地面。亭台、宫殿、楼宇尽皆由炎煌晶筑成,颜色非紫非红,呈暗金之色,好似金水浇铸。
亭台错落有致,有的形似蟠龙,有的形似鸾凤,不一而足。宫殿造型奇巧,令人匪夷所思的同时,不由自主地感慨其汇聚大势的外观。楼宇或笔直或曲折,有的如冲天巨笋,有的如噬天古蟒。
一条大道横亘其间,两旁各有十三座人像,此非天工所留,而是后来人为之,为的是纪念人族有史以来的先贤,使后人心中洪钟大吕永存、居安思危,不被奢骄逸惰摧毁。
放眼望去,入目尽是绚丽斑斓的色彩,炽焰般的古老晶墙,深邃的紫晶大地,千奇百怪鎏金般的建筑,这一切无不彰显着此地的古朴神异。
上千座殿宇,暗合某一奇特的古阵图。阵眼之处,是一座两层高的楼宇。此时,第二层一房间之中,一张大案前,坐有七人。
首位,一眉清目秀的青年男子神情自若,眼眸深处,喜忧参半。
其左手边坐有三人,两人是须发皆白的老头子,余下一位则是肤白貌美的女子。右手边的三人,一个是黄发垂髫的童子,一个是剑眉入鬓的美男子,还有一人则是鹤发鸡皮的老妪。
青年男子头戴木制冠冕,一身缁衣,其上并无纹饰,整个人显得朴素自然。他目光看向左侧,笑意融融:“雷叔、南瞿叔、武叔,三百年了,今日总算是三大统领齐聚,有你们在,我便已心下大定。”
雷督炀与南瞿玦目中泪光闪现,只因他们出生入死的兄弟,今日回归了。
坐在二人中间的武凌龙,三百年前的玄足卫统领,面庞上难掩激动,活了悠悠岁月,历经死劫,在此见到往日征战沙场的生死兄弟,心中自是汹涌澎湃。
雷督炀方才上楼进门,三人便暗暗决定,待会儿寻一处僻静处,好好小酌一番,叙叙旧。
宛如清风明月的青年男子自是喜不自胜,他将武凌龙视作叔伯,见亲人死而复生,喜出望外。
“圣上,今日召集我等,究竟所为何事?若只是武大统领归来,我等自会亲临拜访,却也不必这般十万火急。”右侧,那年迈的老妪声音嘶哑低沉,说道。
青年男子收敛笑意,有些歉然地说道:“鹫宗主,方才将你们晾在一旁,多有得罪。”
老妪摆摆手,冷硬之色缓和了不少:“圣上,不是老婆子我胡搅蛮缠,我本在闭死关,以期寿命将尽之时,再做突破。不料被圣上召集,却只字不提所谓何事,我自然有些不解。”
“鹫老太婆你说什么?!我大哥当日为了保全王朝,献祭于九璇湮龙阵中,你们这些狗屁宗门才得以苟活!今日他大难不死,你却在此说风凉话?依我看,你那啼轩宗,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我獬芙卫都不用倾巢而出,便能将之夷为平地。有闲工夫闭死关,不如去寻几颗驻颜丹、续命膏吃吃,免得一脸鬼相,四处吓人!”獬芙卫统领——南瞿玦暴喝道。
他脾气火爆,两鬓与下巴处金色的须发连成一片,看上去像是一头雄狮。此刻,他怒目圆瞪,指着那老妪破口大骂。
啼轩宗宗主鹫衔月,眼皮直跳。到了她这般年纪,最忌讳别人说她年老色衰,当下就要发作,却被其旁一个童子拦住。
这童子身着一件大红肚兜,两只羊角辫冲天而起,眉心一点朱红,一对狭长的眸子,却是与他这身打扮极度冲突。
“圣上,今日究竟所为何事?若是武大统领回归,也不必如此兴师动众吧?将我们三大宗派之主一齐唤到此处。”那童子手持莲藕,咬了一口说道。
南瞿玦喉咙深处一动,又要开骂。武凌龙灵魂一罩而下,让他平静下来,然后对着他使了个眼色。
南瞿玦面带愠怒,默不作声。
首位之上的青年这才开口道:“武叔此番归来,乃我道炎王朝大幸。可是!与之一同归来的,还有一个人物,同样是三百年前搅动风云的狠角色。”
“秦释。”青年淡淡吐出这两个字,像是卸下了重担。
那面容俊朗之人乃铸剑山之主,是两百年前的后起之秀,对秦释二字不明所以:“秦释是何人?圣上只因这一人,就将我等召集于此?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吧。”
第二十章 巅峰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