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侯玄演召集诸将,安排下去寻找引燃物。
帐中诸将一听,顿时明白国公又要用火攻了,立刻交头接耳起来,低声商讨这个方法的利弊。朱大典微微欠身,坐在下首说道“国公,放火烧山虽好,就怕这巍峨大山点着容易熄灭难,要是烧上个十天半月,咱们也过不去啊。到时候清兵往山下一逃,不就成了无人守关也能挡住我们半个月了么?”
“哦?”侯玄演倒是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他沉吟片刻,问道“大火可以烧这么久么?”
朱大典坐直了身子,说道“清流关是当初的雄关不差,但是自从太祖在此攻克滁州,经略两淮训练江东子弟,天下承平二百年,清流关也早就失去了战略雄关的意义。上面累年覆盖的枯枝败叶,深的地方足有一尺厚,遇火就着。再加上树木丛生,全是高松大柏,一根就足以燃烧许久。下官所言半个月,还是在有人救火的前提下。”
侯玄演低着头不说话,站起身来在帐中来回踱步,走到帐门口突然停住,指着外面说道“清流关如此险要,下山的途径又少又陡,我们夜半时分放火,清兵猝不及防若想下山,拥挤之下肯定被踩死、呛死、烤死无数。当初在常州,烧死的清兵还没有拥挤踩踏致死的一半多,夜色中千军万马想要挤下悬崖峭壁,却只有一条道走,哈哈。这一回,他们死的更惨。”
众将听的心里发毛,这也太狠了,自古水火无情,统兵作战用此计策据传有违天和,凡是这样干的几个大将都没有好下场。
张煌言忧心忡忡道“国公,前番我们已经探知,清流关上有许多凤阳百姓,被满人驱赶上山修筑工事。若是点火,他们势必被殃及,岂不是有违天和。”
侯玄演看着众人的反应,微微冷笑“前些天暴雨如注,这几天却是艳阳高照,连续几天的暴晒,就是上天的警示,要让我们用火攻山。既然是上天的警示,看来悲悯众生的天老爷,也知道满清之患大于烧山。我们可以说是奉天烧山,等将来打跑了清狗,我亲自带人去山上植树。至于凤阳百姓”
众将面面相觑,谁都不敢站出来说话,毕竟山上还有几万百姓。一直沉默不言的姜建勋,站起身来拱手道“国公所言极是,满清之患甚于烧山,若是不能尽早北伐,打过清流关,北境中原每天受欺虐的百姓,何止千万。”
张煌言怒道“中原那是满人虐民,我们烧山几万百姓可就是死在我们手里了。不拿百姓当人看,咱们赶跑了满清,又和她们有何两样。”
侯玄演一拍桌子,制止了这场争吵,凝声道“山上道路的陡峭,运粮上山极为不易,清兵不会久留这些青壮百姓在山上,我们在等几天吧。到时候这些百姓应该就走的差不多了。”
清流关上郁郁树荫,根本看不到关上的情况,所以也只靠猜。谁都不知道清兵会什么时候将壮丁赶下山去,万一猜错了一个时辰,或许就是天大的惨案。
张煌言还待要张嘴,侯玄演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说道“都出去吧,我们来日再议,这些天谨防清兵下山突袭,修筑好工事不可怠慢。”
远处清流关上,清兵主将济尔哈朗居高远眺,只见下面的北伐军如同小蚂蚁一般,拿着铲子铁锹,嘿呦嘿呦地建防御工事。周围的满将纷纷出言嘲笑,明军作为攻方,不放一枪一炮,却天天在下面修防御工事,这也太胆小了。
济尔哈朗闷喝一声“闭嘴!”
满将们面面相觑,满八旗是奴隶制度,旗主济尔哈朗和他们其实是主奴关系。主子生气,奴才们虽然不知道为何,但也吓得够呛。
济尔哈朗怒道“你们还有脸在这里乐,我们才是攻方,是皇帝下令我们领兵南下,现在被人赶到了清流关,还要嘲笑别人胆小么?这个侯玄演实在可恨,他修筑工事,让我想要随时可以偷袭的妙计落空,我们只能守在这里了。入关以来,我们大清什么时候打过这种窝囊仗。”
主子一怒,奴才们腿就软了,撅着屁股在清流关上跪了一地。
苏班岱抬头说道“王爷,汉人怯懦无能,现在他们还敢跟咱们打,是因为受了侯玄演的蛊惑,不知道咱们大清的威风。那侯玄演侥幸偷袭几次,赢了我们大清,就让南人以为他能抗拒天兵。”
济尔哈朗沉声道“你有什么主意?”
“嘿嘿,
第二百七十八章 毒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