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可是巧合。”
“巧合就是缘分——你小子，胎毛没褪干净，桃花运可够旺的，将来长成人了，更了不得，都交往交往，做做朋友——我这个人没别的，发财——现在我们也要做生意，人面广，是好事！”说完对廖子宸说，“洋行事情很多，我有事和他们谈，你忙去吧。”
廖子宸撅着嘴，“叔叔，那批货的事怎么办？”
“你是经理，要问我呀？你去洋人那里学的，难道不会用？”
“是英吉利x公司的那批。”
“哦，那个我已经搞定了，直接过仓就行——点清楚了，英国佬，比猴子都精！”
廖子宸出去了，廖荆川才悠悠地说，“最近有顶风的，来了个南京政府的禁烟专员，——好多道上的买卖都不好做，这人很棘手，据说软硬不吃，有人出钱要做了他——你看你们谁去？”
鬼枪、小痨病鬼、罗小四面面相觑。
“廖先生，这专员，好像不是该死的。”罗小四心中打了几个转，还是脱口而出。
“怎么说？”
“您说过，黑枪会，是黑杀黑，不动白；道上事，道上了。他不是黑的，也不是道上的。”
鬼枪忽然碰了他一下，似乎在阻止他说下去。
廖荆川点点头，不答话。
“先生，我去吧。”小痨病鬼舔了舔嘴唇，“别什么事都想着小四。”
廖荆川又点了点头，不答话。
小痨病鬼看了罗小四一眼，转身出去了。
廖荆川站起身来，隔着桌子拍了拍罗小四肩膀，笑着说，“小四，上海滩，没有是非对错，只有生死胜败。活着的人才有资格谈道义，枪管和大洋，都不认识人，发财，才是硬道理！”
说完起身要出门，鬼枪高声对门外说，“廖先生要走了！”门打开，廖荆川出门，小宋递上大衣给他披上。
鬼枪立在小四身后，叹了口气。
“你啊你啊，说这些做什么？这回，怕是要被凉拌一阵子了——”
罗小四心一动，也意识到自己真的多嘴了。
三天后，申报登出消息，禁烟专员在路上被枪击身亡，汽车玻璃粉碎，专员身中三枪，都致命，凶手毫无线索。本来南京政府还要派人彻查此事，却在专员家中发现大量鸦片......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
在上海，挡了别人的财路，就是死罪。
......
第八十八章：杀手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