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书房,郭致远指了指书案旁边的椅子让郭致远坐了下来,欣慰地望了他一眼,感叹道:“远儿,以前爹爹我从不与你谈论朝中之事,一是我觉得你还小,不懂政治,二是我不想你卷入复杂纷扰的政治斗争之中,一步踏错,就可能万劫不复啊!但经过此次妖书案之变故,远儿你却是令爹爹刮目相看啊!爹爹此次能沉冤得雪,全依仗远儿你处变不惊,机智果断,圣上对你也是颇为欣赏,连沈阁老也几次向我提及,要见见我家这匹千里驹,哈哈!……”。
说到这里,郭正域忍不住打了几个哈哈,继续感叹道:“我本不欲你为官,官场之凶险,实猛于虎啊!但从此次看来,你竟是对为官之道颇有天赋,爹爹我浸淫官场数十年,但论及心机手腕,恐还不如你,如今圣上已赐你九品官身,你是注定要走上这仕途官道了,看来这都是天意啊,既是天意,爹爹自然要好生栽培于你。爹爹终是老了,来日我郭家能否光耀门庭,就全依赖你了!……”。
感受到便宜老爹话语中浓浓的舔犊之情,郭致远感觉自己的心正一点一点地融化,事实上经过这次妖书案,他已经慢慢融入这个时代,慢慢融入了这个家,真正把郭正域当成了自己的父亲,连忙道:“爹,你切莫如此说,爹爹你正值盛年,如何就言老。孩儿不肖,自当为爹分忧,有孩儿在,定不让外人欺我郭家无人!……”。
郭正域欣慰地点了点头,突然语调一变,厉声道:“远儿,为官之道,首重官德,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吏不畏我严,而畏我廉;民不服我能,而服我公;公则明,廉则威,为官若不能做到清正廉明,纵然一时得势,亦难逃千古骂名!你若不能做到为官清正廉明,休要对外人称是我郭正域之子!……”。
郭致远连忙凛然道:“爹爹,孩儿记下了,爹爹教诲,孩儿定不敢忘!……”。
郭正域满意地点了点头,摸着下颌的胡须,放缓语气道:“其二,为官之道,切不可行险,浩然正气,才是王道,此次你为了救爹爹,铤而走险,虽事有权宜,但兵行险招,阴谋诡道,终难长久,可一不可再,你要切记!……”。
郭致远的冷汗就下来了,他这次铤而走险,不仅救出了老爹,还将沈一贯这大明首辅搞得灰头土脸,心中难免有些得意,但如今仔细想来,中间只要任一环节出了岔子,自己只怕都死翘翘了,而万历、沈一贯等人肯定也看出了破绽,只是自己抓住了历史大势,才侥幸成功。便宜老爹这个警钟敲得好啊!自己要是得意忘形,以为自己有了穿越优势,就可以把沈一贯这样老奸巨猾的官场枭雄玩弄于股掌之中,只怕最后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郭正域一看郭致远的表情,就知道他是真正把自己的敲打听进去了,继续道:“你也无需妄自菲薄,以你如今之年龄,能有这般见识胆略,已是十分不易,你既已注定要走上这仕途官道,这官场中事,爹爹自要叫你知晓,能帮衬处自也会帮衬一二,眼下就有一件事,需远儿你帮爹爹参详参详……”。
郭致远就知道郭正域要说到正题了,连忙坐直身体道:“爹爹您尽说无妨。”
郭正域摸着胡须道:“此次妖书案之后,朝中局势大变,沈阁老已被重新启用,与我交好的数位同僚也皆重归要职,朝中正气大盛,爹爹我这次蒙冤入狱,圣上亦有补偿之意,着内阁议处,这其中说起来还有你的功劳,如今礼部尚书冯大人年事已高,屡次向圣上请辞告老还乡,沈阁老欲举荐我接替礼部尚书一职,爹爹虽无意权势,但为保我朝正气,亦不敢独善其身,拟接下此任,远儿你意如何啊?……”。
郭致远顿时吓了一跳,东林党人可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啊,万历帝给了个果子就开心地往上冲了,岂不知这是古代臣子最可悲的地方。按说便宜老爹升官是好事,但礼部尚书可就是真正进入国家中枢了,以便宜老爹这迂直的性格,岂不是只有当靶子的份,还不被沈一贯等人整死啊!
连忙道:“万万不可!圣上这不过是平衡之策,之前沈阁老因妖书案被软禁,爹爹你含冤入狱,以沈阁老为首的东林党人皆受牵连,东林党人式微,以至以沈相为首的浙党中人无人制衡,圣上才会重新启用沈阁老与爹爹您,但若爹爹您接任礼部尚书之位,则东林党势力大增,反倒是浙党式微了,到那时圣上只怕就要转而帮助浙
第三十章 好了伤疤忘了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