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台的灯,白亮刺眼,衬着周边的一切分外黑,看不见其他。
此刻的我,躺在手术台上,身体冰凉,脑子空空的一片,过去二十多年的岁月,好像不曾留下什么,又似乎还有些依稀模糊的片段,曾经最快乐的,或是最悲伤,那些属于这躯壳的人生的。似乎还残留着的一些依稀的面容,总是最深刻,最难忘的,有他,有她,有他…..
冰凉的脸颊,似乎有些冰凉的液体从眼角涌出。一只带着橡胶手套的冰凉的手,滑过脸颊,抹去未及滑落的液体,握住我冰凉的手。
温热的气息,自耳边传来,已经是这个空间最热的热度。
“过了今天,一切都将从新开始”。
一切都将从新开始
都将从新开始
……..
人之初
性本善
还是
恶
时光漩涡,流转,穿过时间隧道,卷入二十多年前。
场景一:
桌上,烛台的残烛摇曳,窗外微风吹过,啪的伸了伸腰,终于熄了火,燃放最后一缕幽香,一跃入桌上撒着玫瑰花瓣。
地上,沿着桌边,男士的领带,衬衣,女式长裙,一只红色的高跟鞋歪歪的躺着地毯上,另一只却在几米外的一堆混合的内衣边探出半支鞋尖.
床上,两具**裸的身体,拥抱着,吻着,律动着….
空气中,熏香的,玫瑰花的幽香,混着男女荷尔蒙的味道。
场景二:
桌上,几个盘子的残羹冷炙,黑乎乎的,酸酸,辣辣的怪味。
地上,凹凸不平的地方,也散落着几件衣服,同样酸酸,臭臭的味儿
床上,半黑的蚊帐落着,看不清人影,只听木板床咯吱咯吱的摇动,伴着男人沉重的呼吸,女人压抑的轻喘…
空气中,残留饭菜的味道,汗液发酵的酸味,混着男女体液的味道。
场景三:
桌,没有;
床,也没有;
地,有,一大片,草地,周围树影幢幢,沙沙一片,周围一闪一闪,萤火虫的淡淡荧光里,男人凶猛冲刺的身影。
空气中,青青草地的味儿,雨后潮湿泥土的味儿,浓烈的男人汗味,混着一丝淡淡的血腥的味儿…
无论是柔软舒服的席梦思,硬梆梆的木板床,还是只在潮湿雨后的土地上;是倾心相爱,久别重逢,还是被逼被迫,此刻,人性中最原始的本性驾驭一切,雄性动物的本能在不停的律动中最终迸发,不管此刻的另一半是愉悦的,期待的,还是痛苦不堪,一切在这一刻结束。
哦,不对,或许在这一刻开始。
当然还有另一种场景:
空气中,充满消毒水的味儿,
手术床上,女人,岔开双腿挂在两侧,一根长长管子,探入女人的身体…
没有人类的本能活动,没有体液的交换,得益于现代科技,也可以,可以是一种开始。
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