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先生以为李子之志,当在何处?”
淮中城的一处淮水河堤,工地负责人换成了燕国公子甲,扈从们忙前忙后,每日还要学习“汉字”,相当的疲惫。
以前燕人还会跟人争执,现在偶遇混账东西为难,也是面无表情地打个哈哈,就算别过。
曾经动不动就拔剑砍人的燕人,如今是相当的淡定。
加班……很累。
刚从澡堂回来的公孙先生双手揣在衣袖中,厚重的皮袄用料极为扎实,这是李解特意赏给他的,黑熊的熊皮改了一大块,极为保暖。
“嗤哄”了一声,擤了一下鼻子,公孙先生泡了澡之后,整个人还是有点绵软。他本是老牌剑士,以往不知道多久才洗一次澡,常年在外,条件就是这样恶劣。
到了淮中城,再怎么恶劣,都会有人监督着洗澡的事情。
北地洗澡跟燃料、气候、水源有着极大的关系,实际上勤快洗澡的,终究是少数,淮水两岸水这么多,注意卫生的,也只有李解治下。
整个淮中城的大小澡堂有三十几个,城内外都有,烧水的场地极大,要不是燃料用的是煤,靠木柴、木炭,根本无法支撑这么大规模的热水澡用量。
“公子请。”
夯土墙的小屋,外面看着不咋样,里面倒是通透,还用上了灯火。
能点灯的房间,无一例外,都是有点品级的。
公孙先生从罐子中夹了一碟蜜饯出来,这也是李解赏的,补贴的一种,因为他是剑术教头。
除了给公子甲打下手之外,他还有剑术教学任务,实打实从李解这里领了薪水。
主仆二人坐在炕上,火炕垒砌得不大,里头留点薪火,就能暖和一晚上。
能够有火炕的房间,同样也是地位不一样,级别都是高的,中队长起步。
倒了一点米酒,一碟蜜饯,一碟盐竹笋和蚕豆,就是一边吃一边聊。
公孙先生头发白了不少,但是精神不差,夹了一颗豆子,跟公子甲碰了一下酒杯,这才道:“老朽听几个‘鳄人’说起过,李子要一统天下。”
“……”
这话公子甲也听李解说起过,但这话听着就很疯狂,权当笑话。
但“鳄人”多淳朴啊,他们当真了。
于是乎,“鳄人”对自己的要求标准,跟义士、义从,还真是不一样的。
他们是真想着有一天能够一统天下。
“这……这如何可能?”
“公子,公子难道忘了,李子曾言:事在人为?”
“……”
无言以对的公子甲叹了口气:“李君倒是说过,事情只要去做,就有可能;不做,绝无可能。只是……”
“公子何必在意李子志向呢?如今逗留淮水,公子何不想想,李子当初曾言,若是有朝一日,能北向燕国,欲扶持公子入燕,公子……又当如何。”
说着,公孙先生自顾自喝了一口米酒,然后满上,又跟公子甲碰了一下杯子,“这几日城中纷纷扰扰,陈国人还在西北动工,似乎是要修个小城暖阁,给秦国人住。闺中女子尚且奋勇相争,公子难道还不如女流?”
“惭愧……”
很是羞恼地低下头,公子甲一饮而尽杯中的米酒,公孙先生立刻给他满上,主仆二人一时无话,只是吃喝着。
过了一会儿,公子甲显然是又找回了心气,他之前专注做事的时候,倒也不去思考前路,等到稍微休息了一下,便思虑太多。
到了公孙先生这里,尽管没有说几句话,很多想法,自己揣摩了一番,也就明白了过来。
如果说李解的“一统天下”是痴人说梦是妄想,但又有什么关系呢?想想而已,想想有错?
那么,他燕甲想着有朝一日入主燕国,又有何不可呢?又何必为此感到不适,为此感到纠结呢?
各种古怪的情绪浮上心头,最终被公子甲全部压了下去,他此刻也没有想明白,但却有了一个很直接的目标。
正如公孙先生说的那样,李解后宫之中,陈国公主秦国公主这些女流之辈,都在忙着为自
453 竞争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