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姓马的中年人其实早就来了,只是他籍籍无名,又没有展露多高深的功夫,所以只被招待在庄园外面的席位上。
从早晨到中午,他一直就很老实地坐在那里,也不曾说过什么话,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寻常江湖客,甚至显得有些落魄,宛若是来蹭饭的一般。
但此刻,当他拔刀走来,那一身几乎如同潮水般漫溢出来的杀气,却让所有人都为之侧目。
“好重的杀气!”
“这是哪路人物?”
“没听说过啊……”
宾客们面面相觑,窃窃私语,但在那宛若铺天盖地一般的杀气面前,却没有哪怕一个人敢大声说话。
潘龙眉头一皱,目光落在了这人的刀上。
他眼睛一扫,就看出这人浑身气息驳杂不纯,甚至于有些散乱,虽然引得天地元气集结,却不过是初入先天的水平而已。
先天高手不能说弱,但……仅仅初入先天,就想要找刘河洛刘老爷子报仇,实在是有些痴心妄想。
刘老爷子坐在那里,周身气息凝练得宛若一股,连天地元气都跟着他的呼吸起伏,正是先天高手已经将一身真气打磨到了巅峰的标志。若非他已经年迈,气血渐枯、经脉老化,承受不住强行冲关,他甚至可以试着将全身真气强行收敛,试着冲击返璞归真的真人境界。
一个初入先天,一个先天巅峰,差距大到令人绝望。正常动手的话,刘老爷子一个人打三五十个都没问题。
先天高手和先天高手之间,也是有区别的!
这就像大家都踢足球,有的国家山河破碎风雨飘摇之际,但球员们却还能屡克强敌力争亚冠;有的国家日出东方盛世煌煌,但到了足球场上就是软柿子,输球简直输成了习惯……
这样一个人,没有任何值得潘龙在意的地方。
反倒是他的刀,让潘龙感觉到了深深的不安。
这把刀的刀身一片鲜红,走着走着,还有一两滴鲜红的液体滴落,看起来像是在滴血一般。
但是,一把刀怎么会滴血?
若是刀身上沾染了鲜血,也不会沾得这么均匀。而且,沾染的鲜血滴落,钢铁原本的颜色不就该露出来了吗?
可这把刀却始终鲜红,看不到一丝铁色。
更让他皱眉的,是这把刀上散发出来的杀气。
那股杀气强烈到让人心悸,若是心志不够坚定,身体又有些隐疾的人,甚至可能仅仅被这杀气冲上一下,就要隐疾发作,倒毙身亡。
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在这里——这股杀气,其实并非从这个人的身上发出来的,而是从这把刀上发出来的。
潘龙最纳闷和好奇的,也就是这件事。
一把刀怎么会有这么强的杀气?就算是刽子手的鬼头刀,杀了不知道多少人,也不该有这种程度的杀气啊!
他不是没见过本身有杀气的武器,潘家的宝库里面,就有一把鬼头刀。那是当年一个老刽子手的家传之物,连着几代人都用它给犯人砍头,久而久之凡铁通灵,不出鞘都杀气腾腾,一旦出鞘,周围五六步里面,连空气的温度都会下降,哪怕是盛夏的日子,周围都会结上一层寒霜。
这把刀是当年潘寿闯荡江湖时候的战利品,为了它,潘寿日夜兼程,五天狂奔三千里,将一伙盗匪追杀殆尽,为老刽子手报了杀子绝后的深仇大恨。
在潘龙的想象中,再凶恶的刀,大概也就那样了。却不料今天竟然看到了一把凶恶程度千百倍于那把鬼头刀的兵器,简直难以想象!
这样一把刀,就算在不会武功的人手上,都可能酿成大祸。那姓马的大概也就是得到了这么一把魔刀,才有勇气来报仇吧?
正当他思考的时候,刘老爷子开口了:“三十年前,姓马……老夫这些年结下的对头可真不少,朋友能不能说得清楚一些?比方说,当初我是在哪里杀的令尊?又是为的什么事情?今天咱们要见生死,老夫总不能当糊涂鬼。”
中年人脸上肌肉跳动,眼神越发阴森凶恶,冷冷地说:“三十年前,我父亲带着一群兄弟,在雍州西北的黑戈壁做没本钱的买卖。朝廷粮车经过,他们见押车的人少,就打算干
第十一章、三十年前的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