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间谍的事情,张昭在京城时和王武有过一次对话。当时余籍余夫子说白马书院的山长,如今理学河东派的头面人物唐宽在他身边有间谍。
所以,便有这次对话。
阳州先生,也就是沈修贤,后来被叫回京师,就是王武暗中操作的。
张昭当时还笑说要玩“无间道”。搞一个“我中有敌,敌中有我”的局面。
没想到还真发挥作用了。
张昭没有料到唐宽在他身边的间谍,位置如此之高,竟然能掌握他在扬州的动态。
须知,京师和扬州相隔千里,不管什么消息传递都会失真。而能让刘大夏这种“名臣”对他出手,传回去的资料,九成九是真实的。
反向推论,其人必定是亲自参与了他在扬州的各个行动、制定计划、事后善后。
而唐宽肯定也没有料到他的师侄、根正苗红且和他们有仇恨的沈修贤被他们策反。
王武摇摇头,“大帅,说不准。只有一个范围。能掌握我们在扬州所有隐秘之事的不外乎那么几个人:我、陈伯宁、于参谋、赵子龙、崔坤、钱宁、汤玄策。”
张昭当即道:“你、伯宁、小于排除。老汤也可以排除掉。他在扬州没呆几天,一直在金陵主持真理报社的事。”
新军营出身的人,他是绝对信任的。从利益的角度剖析有点伤感情。他更愿意从思想的角度去分析。他们都是拥有着共同的理想的一群人:为大明之崛起而努力。
这要是还有人出卖他,他都不信!
王武表情冷峻,也没谢张昭信任他。因为这是废话一句。他负责的是大帅的安全,他要是叛变大帅,根本不用玩这么复杂的手段:掀起朝争,一拳头就能了事。
“赵师爷,崔师爷,钱百户!”
王武之前听过张昭对钱宁的评价,奸臣的料子,他首先是怀疑钱宁。其次是老赵。
因为老赵太符合一个潜伏的间谍的特征。经常是悄无声息的。从不对大帅提反对意见。而且,他执掌文书,什么事不清楚?
最后才是最近因竹嫣姑娘之死有点反常的崔坤。
他们亲卫里私下里聊天还笑话过崔坤:别人的妾室你也惦记着,当真是读书人会玩。
“大帅,我偷偷的查一查。”
张昭紧锁着眉头,在客厅里来回踱步,闻言,转身说道:“这怎么查?不要搞的人心惶惶!我的应对策略得改一改。你去把赵师爷叫来。”
因为,间谍的存在,他现在只能打明牌。
“是,大帅。”
…
…
片刻之后,时年五十岁的赵师爷被叫客厅中来。他正在自己的船舱中帮张昭写奏章。
没办法,大明朝的奏章,以张昭的文化水平,真的不会写。他秀才功名都是作弊得来的。
而这些年忙于军务,一点老底子早就丢光。四书五经,他现在只能背的名言名句。生僻一点的早就忘干净。
就像张昭刚刚安慰妻妾们的,他对京城报纸上汹涌的舆论没当回事。
所有的舆论,只要他回京,面圣一次,基本都会消失。到他这个位置,决定他去留的绝不是所谓的民意,或者说大臣们的想法,而是弘治皇帝的想法。
这一点上,他基本立于不败之地。
而他是打算上密折,给弘治皇帝解释一下情况,以宽帝心。但是听闻京师传来的消息,这一招明显是不行的。
如果刘大夏手里握着“杀手锏”,他不闻不问,仍由其铺垫、引导舆论,最终麻烦就大了。
他的去留归皇帝管不假,但是如果声势大到弘治皇帝觉得他犯的错太大,须知三人成虎,那说不得他就会被弘治皇帝“暂时”雪藏一下。这不利于他正在大明推动的各项改革。
张昭在扬州之行,当然不可能全部合法的。有权宜之策。比如,他令新军营整编卫所,得兵五千,这是没有报备的。
真以枢密副使就可以随意增加兵力?真要鸡蛋里挑骨头,还是能挑出错来的。
比如,他收了盐商陆奇文的银子,这银子去哪里了?还有抄家的银子?肯
第六百九十三章 只能打明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