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娘子没有接春宴的贴子?”他这几天都坐船去郑家水庄外,本来是想装成偶然,接着她和郑大公子来水月境的。笔神阁 www.bishenge。com她却根本没出庄。
许婉然一脸地遗憾说着郑娘子身体不适不出门,还觉得傅大人真是细心又体贴,知道她一个人进宫害怕还帮她和郑娘子交朋友,傅映风忍着没翻白眼仔细问的时候,许文修在男宾处,得了婆子的知会,急着要带堂妹去拜见傅大人。
但在北墙花门外等着丫头带许婉然出来,却等来等去等不着,急得他跺脚。
“再去找!”
他终于得了消息时,细雨已经停了。月湖的水流不绝,彩虹弯过了天边,鱼鸟跃然。水月境内外水榭曲廊上都是各府丫头、小子们玩水的身影。
老爷公子、夫人娘子们虽然不在一处,都不约而同矜持地在一边赏看。
外面欢喜吵闹着,寂静的是书斋。他坐在厅窗前,看着这春水满园,心里却是秋风吹过了一般的。方才许婉然说起了她前日去请郑归音来一起赴春宴,没料到郑二娘子只说了道:
“傅大人的眼光不凡,我就不去招他的眼了。”
水月境的春宴贴子压在了郑归音闺房的妆盒下面,沾着些许她梳妆去见赵若愚时,落下的片片胭脂。后院外的横亭内,赵若愚只是试了半曲,就放下了器乐。
“累了?”他轻声问着,“前晚在选宴上,那一曲弹得想必耗尽了心力,这几日想来你是疲倦了。我也就没来见你。”
“……”她的手停在了弦上,抬眉向他一笑。谢过他的体贴知音。这几天,她百般的难过委屈再是忍耐,此时在他面前也不禁有了一句倾吐埋怨:
“我这样简陋的技艺不堪见赏于君子,叫赵公子为难了。”
赵若愚微愕后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是为了这个?”他站在琴边,弯腰看她,“苏庶女那曲确实上佳,不消我来说,泉州城里有名师评说过,她当真是有铁板弹歌,唱大江东去的天赋资质。毕竟是咱们泉州城有名的苏氏双姝之一。”
她撇嘴斜睨他,一脸的没好气,他大笑了起来,“但她若是和你易地而处,不是先声夺人。她才学了三天的曲子怎么能压过你?”
人家夸得合理合情,就算是刻意安慰,她岂有不欢喜的?
“多谢公子。”她站起欠身施礼,羞涩之余,这时也觉得自己冒失了。
回想起昨天许婉然和汪少夫人一起来见她,许娘子欣喜取出春贴子给她看的时候,她那时着实好好地打量了许婉然。回房后,又拿着镜子仔细看自己的脸。
越看就越觉得难过。傅映风是觉得她长得不如许婉然,弹琴的技艺不如苏庶女。所以就要娶公主做驸马了。
“……伤心了?”越若愚的声音突然传来,“因为傅映风?”
因为这位傅九公子在众选女中未曾取她为佳?她微惊回头看他。看到她渐渐冷静下来的双眼,他顿时有了些后悔。何必提他?她的沉默让他尴尬。
“……选女名单我带来了,要看吗?”这句话说完,他又后悔了,她可是落选了何必再提起让她没脸面?但是她方才说想看名单,他才提的。好在她轻轻点了头。
他暗暗松了口气,又隐约有了些失望。
“汪娘子,如今可好?”她突然开口。措不及防,他刚从腰间摘下来的诗筒险些掉落在地。这一回的选女名单,他就抄在了诗筒里。他错手捞住诗筒,忙乱间,她也站起,眼光随之落在他腰间束着的玉绦带上。
绦带上不仅有皇上赐给他她又还给他的那对宫玉,仅是这绦带也不是寻常之物。
灰绿色的丝线上百股,繁复打出萱草云纹样的络子,络子里缠着一枚黄团玉拟作了云心,间隔着一共六枚,结成三尺长的碧丝玉绦带。
她听说他中了乡试之后,就开始在口岸上租几个船位赚钱养家了。但这样精致的女子手艺不单是用钱买来的。是他的贴身人亲手做的。
汪云奴。
他一低头,也看在了那玉带上,再看着她,不由得缓声解释道:
“她的儿子是许公子的血脉,现在许公子打听到她的下落,接她回去,能叫他这样念念不忘她当然是好的。这绦带是我以前
125才子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