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是那个宠我疼我的逸之吧,偏偏我们不能如愿;大火之后,我曾无数次地祈祷希冀,怎么样都没有关系,只要你还活着,只要还活着;只是,当你果真活生生地站到我面前,我又一次次忍不住咬牙切齿:你为什么竟没有死?
真是矛盾至极。
如今,你终于死了。
我说,或许还在恨你,或许已经不恨。这些早已经分辨不清。那些爱呐,恨呐,突然间轻描淡写,再不复往日气力。
我难受得只想流泪。
仿佛一下子,我们都学会了宽恕,变得大度又从容。
死亡,竟不是最坏的结局……
我还没有说完,怀里的澈儿微微仰起他的小脑袋,一脸稚气的看着我:“死……什么?”这个孩子学说话比较早,对周遭的一切都懵懂好奇,也顾不得句法拙劣,碰到什么都爱重复。
我猜,他可能是好奇,死亡是什么。
“死亡,就是,一个人从前所有做过的一切,好的,坏的,都一笔勾销……”我说。
“只是,你却再不能将他忘掉!”我看着他一脸茫然的小脸,又说。
这个人一死,他的所有过错,突然间就得到了原谅。你能记住的便只有他的好。而他,也再不会犯错,于是,记忆里,他就成了最完美的那个人。
“忘不了又怎样?他还会活过来么?”有纤细的女声突兀传来,饶是刻意低沉,仍旧打断一室静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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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澈儿俱是吓了一跳。
“是你?”看到来人,我不由得惊呼。
“怎么,我来送送逸之,不可以?”袁采薇淡淡看我一眼,缓缓向前。
她说,她来看看逸之。
逸之。
这么多天来,我再一次听到有人提起这个名字,抱着澈儿的手蓦地一颤,似有什么狠狠在心上蛰过。
那年,他自西北回来,冷声宣布,自己是萧别。这会儿,他一死,倒是几乎让所有人都记起来,他本叫萧逸之。
我想到,数年前在梅园目睹他们的亲密,心里万分诧异,她这个时候过来,必是知道我和澈儿都在这里。
“你以为,他怎么会死?如果,他还想好好活着,怎么会这样轻易死去?”
“你,什么意思?”我像烫伤一样瑟缩了一下。
“我来,就是要提醒你记得,你是什么时候抛弃了他,伤害了他,让他在这个世界万念俱灰,连最后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并没有看我,淡然拈香,默默跪拜。
心里到底被她刺得难受,忍不住想要辩上几句。
细细一想,随即,忍不住低笑。
我和萧别之间的纠葛,不是外人简单说一句,谁负了谁,便可以妄下评论的。尤其,今日还在他的灵柩前。
罢了,孰是孰非,这些与我似乎都变得没有什么意义了。
本来准备陪着澈儿,在这里守上一夜。
如今,她既在,我们,便回吧!
出了奠堂,意外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走近细看,竟是曾有过数面之缘的那个静慧师傅。
擦肩而过的瞬间,她冲我微微一笑。
这里日日作法事,她本来就与萧府渊源颇深,此时出现在这里,也是正常。
我点头致意。
旋即,转身离开。
回到宫中。
时间安安静静地过去,生活还是要继续。
然而心中还是会难过。也许习惯了就好,习惯了,就没什么了。我这样对自己说。
摄政王一死,虽未改流年,却已是变了朝纲。
朝中自此再无摄政王一职,一应事务俱由大臣报至内阁合议,而后,送至乾元殿加盖帝
王印绶。陛下年幼,上阳长公主受先帝托孤,暂行监政。
西北军方面,唐运递上了摄政王的临终密折,由御林军统领顾端砚接替掌管,暂驻京郊。而御林军统领一职仍旧交还原任陈子放。
西北军一众将士竭力拥护萧别的安排,眼下安定人心为上,我自也是无法可
第48章 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