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说闵景爀只是骊兴闵氏的子弟,虽也是京华士族,但是骊兴闵氏家门衰弱,得中了一个进士蹉跎二十年,还只是礼曹的小小参议。
不曾想自家运道好,先是长兄闵廷爀慧眼独具,在正宗李祘末期站队金祖淳,在短短五年时间,就从六七品的下僚升入堂上。后是家族子弟兴旺,不仅儿子多,女儿亦是不少。长女许了没落宗亲李宷重,次女竟许了如今的执政洪景来。
福源深厚,悠久绵长!
我只是按部就班的平静生活罢了!闵景爀如此对众人说道。大伙儿当然是是是,总不能说你躺赢吧。
就差来一句“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闵景爀午睡将醒,从榻上坐起,左右摇了摇头,轻轻咳了一声。立刻有熟悉老练的仆役从外间进入,帮他擦脸净手,更衣着袜,全程都不用闵景爀自个儿动手,享受着就得了。
“老爷,姑爷在外稍候了片刻……”一名家人轻声提醒道。
“五峯来了啊。”闵景爀点了点头,反正现在两人已经是货真价实的翁婿了,他多少也是有了几分体面,不用再和婚事未成以前那般,事事谨守小心。
洪景来也乐得和咱老岳父“相敬如宾”,毕竟老岳父现在是议政府领议政,天下文官之首。虽说不实际掌握各曹的事权,但是人杵在这儿就是杆大旗,身份资历什么的,有时候真的是相当有用,权威这东西在通讯交流不发的时代,比最锋利的刀子都好使。
“今日朝中无事?”闵廷爀身着素绢并内细罗袍,头戴东坡巾,好一幅闲散富家翁的模样。
“还是您闲适啊!”洪景来这是真羡慕,闵景爀现在这模样,极乐了。
不就是将来那句钱多事少离家近,位高权重责任轻,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嘛,没有更合适的形容了。
“是为了大兄的事情来得吧。”天气开春,气暖和清,闵景爀整个人都很舒适。
“到底老大人眼明心净。”
咱这位岳父论才能,那可能真的算不上太出众,除了经义文章做得好之外,凡俗的庶务他都是不大乐意搭理的。以前做的也是清流官,根本没去州县做过苦力。真要让他怎么怎么实际执政理事,可能还真不行。
但他有一点才能确实毋庸置疑的,政治敏感度极佳!
对于各种汉阳城内的,朝堂上的大小风向,闵景爀虽然不插手,但是绝对都看在眼里,而且看得明明白白。他不像是李书九那种喷子,就永远按部就班,谨守己身。当然啦,你要是找到他问他事,他必然也能给你说出个一二三来。
至于能不能解决事情,那还需要你们这些办庶务的小官吏干嘛?我身为堂上大监,只要负责指明方向,提出问题。怎么解决,怎么处理,就不是我需要亲力亲为得了。
“大兄若是起复,不宜太高。”闵景爀内举不避亲,但却很有分寸。
“老大人的意思是?”洪景来暂时还没有准确的想法,还真不知道怎么任用闵廷爀。
毕竟闵廷爀在被罢官归家时,已经是正二品的大员,你要是现在立刻起复他为政丞或者判书,那就有人要让位。一个萝卜一个坑,都是自己麾下的大将,洪景来不可能厚此薄彼,让人撅腚。
“五峯你在谏台,似乎还未有布置吧。”
“谏台!”洪景来了然。
以前咱自己就是成均馆的儒生出身,掌握一定的舆论权,没在意这个。后来进了京,刀枪之下,敢于跳出来比比的暂时是一个都没有。以至于谏台上还没有进行大规模的调整,很有些放任自流的意思在里面。
“先委大兄一个司谏院司谏(从三品),进入两府,稍候可以再行操作。”闵景爀直接点出了一个官职,并不避讳什么。
“司谏嘛……”洪景来摩挲着下巴,权衡起来。
把闵廷爀调入谏台,这自然是本方势力插足言官系统的一步。虽然谏台现在乖得和哑巴一样,但是谁知道以后会
29.先行起复任谏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