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携带了两百余名手无寸铁的“叛匪”,这一次行进的速度无疑要慢了许多;又因为要保护他们,我便再不能将骑兵化整为零掩藏行径。
无论在什么地方,一千多名步骑都不会隐藏太久。
但这一次在吴郡,我竟然没有遇到任何阻击的力量。
我只能乐观地解释为关张二人的义气,或者吴郡没有足够的快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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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棠,”我终于有时间稍稍放松一下神经,与刚刚被救出来的妹子聊上几句,“你没有受伤吧?”
海棠轻轻摇头。
“告诉我怎么回事?”在确认她真的没事后,我向她询问。
她玩弄着手中的缰绳,低声道:“我只是想杀刘协罢了。”
“为什么?”
“他下令杀了我一家满门,仅有我一人得以逃脱。”她回答得并不平静。
“为……什么?”
“三年前,初平六年,”她说出了一个我很久不曾听说的年号,“你打败吕布之后率军渡过了大河,朝廷公卿畏惧兵锋,便决议南迁。家父为汉朝谏议大夫,曾出言力劝,满朝文武无人理会。刘协为表决心,竟因此事而诛杀了我一家老小……”
她说得足够简单,但真相恐怕绝不会这么简单。
平心而论,我记忆中的刘协堪称明君,张温、皇甫嵩、荀爽、杨彪、士孙瑞、马日磾等朝中重臣也不是平庸之人,怎么会因为几句建言便族灭一位大臣?
这背后自然会有其他因素,只是海棠一介女子,未必清楚自己家族在政治斗争中的处境。
“那……这两百余人呢?”我看了看那些走走停停的“叛贼”们。
海棠张了张嘴:“他们……只是震泽里的渔民而已。朝廷真正的目标,只有我们三个人而已……”
“三个人?”
“就是他们,韩靖和沈嫣。”她轻轻指了指骑在坐骑上的那名年轻女子和牵着马头走在前面的韩靖。
我有些不可思议:“你们区区三人……为何会被张飞大军围剿?”
她苦涩地一笑:“那日在山阴城被朝廷官兵识破了身份,我知道再不可能杀了刘协,便放弃了行动,一路向北逃窜。路径震泽时,本想稍稍留驻两日,不料却再次被官兵查得行踪。”她微微咬了咬嘴唇,“震泽所住渔民,原本就不是一般的百姓,许多都曾闯过江湖,见我们人数不多,难免就生了些歹意。”
我点了点头,笑着打趣:“何况你还生得这般花容月貌,抢回去做个压寨夫人也是不错。”
她微微有些羞恼地白了我一眼,接着说道:“但他们没来得及动手,便被吴郡官兵团团围住。一围之下,那些渔民立刻便拔出了刀剑,叫嚷着‘今天既然败露,不如拼个鱼死网破’,于是……他们就打了起来。”
这下我可有些笑不出来:信息量……好像略大啊。
这会儿陆仁凑了上来:“主公,从这帮人口中打探到……好像确实是一伙江洋大盗,不仅在徐扬二州贩卖私盐,而且还在敌我两国里转运牛马、铁器……甚至……”他看了看我,低声道,“还接了我朝军队的武器贩卖……只是穷凶极恶的首脑已经被张飞杀了精光,剩下的都只是小喽啰而已……”
我微微一愣,挥手道:“把这些混账东西全部放回吴郡去祸害刘备吧,不要浪费时间!”
陆仁忙缩回了脑袋,大声呵斥着部下们快速行动。
于是,在卸下包袱后,近千名轻骑的行进速度再次变得轻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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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离开苏州渡两天之后,我们潜行了三百里地,来到了吴郡与广陵的边境,紧邻长江的丹徒县。
在与接应人员取得联系后,他立刻摇着快艇向江北传递信息、调集船队去了。
作为中国第一大河、世界第三大河,长江的宽度绝非母亲河可以比拟,其径流量更是黄河的二十倍以上,所以即使摇着快艇,也得超过一炷香的功夫。
在这段时间里,我便与海棠便并肩坐在了松软的江滩之外,悠闲地欣赏着长江两岸的自然风光。
“上次你不辞而别之后,我便茶饭不思、坐卧不宁,连朝政都无心处理,更因此吐血三升、大病一场,几乎英年早逝,”
60 长江南岸渡河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