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广寒睁着眼睛看那少年给自己盖上了被子。少年眼睛一转,看见她盯住自己,不由笑道,瞪着我干什么?
邱广寒转开目光道,害怕。
少年有几分怅然地道,别这样了。他伸手抚了抚她的额头,不无怜爱地道,还没有好么?这一回又是什么毒?
我哪里知道呢?邱广寒的声音有点虚弱。
少年哼了一声道,你对他倒真好。这几天都跟他在一道么?
邱广寒不悦道,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少年怔了半天,才叹道,是啊,与我有什么关系。但是……但是他……是好人么?
这回是邱广寒一怔,道,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倘若从今往后你是要跟他在一起的,我自然希望他是不会亏待你的人了。
邱广寒忍不住笑了,道,你想太远啦,他是我偶然认识的一个朋友罢了,他救过我,我又没处可去,才一连几天跟他在一起。
你干么要走呢!少年突然大声地道。不过这声音随即又收敛了。也是我不好。他悻悻地说。反正,反正你就是看不上我,恐怕他比我好得多吧……
说不准。邱广寒一笑道。你不知道他这种人……
怎么样?少年追问。
邱广寒的表情却也收敛了,甚至有点倦怠。
我怎么跟你……说起这些事来了。她幽幽地道。
少年皱眉。但他究竟是什么人?我看他带着兵刃,而且是在与人打斗时受的伤吧?
他……做过官差,所以你别惹他。邱广寒扯谎。
少年似乎还真的吓了一跳,默默地不再说话。
凌厉半晌才觉身体已然无碍,听得似乎那少年下楼来,便去寻他。虽说邱广寒让少年别惹他,却也拦不住他去惹这少年。
邱姑娘还好吧?他开口便问。
你怎么没躺下?没事了么?少年见到他,虽然仍有敌意兼害怕,却看来还是怀了颗善意的心。
多谢关心,我倒没什么事,只是她……
她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凌厉心下一宽,却又感奇怪,道,我中的那个毒并不简单,她怎么没事?
你想她有事?少年又有点气势汹汹。
当然不是。凌厉道。只不过有点不懂。
小寒没告诉过你吗?她自小百毒不侵,这种事都有过许多次了。
百毒不侵?凌厉讶道。
不过不管怎样,中毒终究还是会难受。少年道。她说那感觉就好像……好像身体里有水在涌,而那毒药与她身体格格不入,所以就好像脏东西不停地被那水冲洗一般。反正……反正什么毒药都毒不死她的。
但你们寻常来说也遇不上毒,又是怎么发现的?凌厉问。
少年瞥了他一眼,似乎是决定不与他说,但想了想,还是垂头道,算啦,实话告诉你,我爹和二娘一直都很不喜欢她。小时候我二娘曾经好几次偷偷想毒死她,试过三四种毒药,都没事,才慢慢知道的。刚才你说她中毒,我还担心是二娘又下手了。
毒死她?你二娘为何要这么做?
少年忽然想到他曾是“官差”,有点窘迫,道,但,但那只是以前……
凌厉联想到方才那二娘似乎对邱广寒口气仍是不善,不由皱眉道,她说从小是被收留的,若没弄错,该就是在此了,对吧?我倒没听她说起这般往事,只说是因为你的缘故才跑出来——不知此事可确?…
呃,这个……少年更显尴尬。她……她都跟你说了是吧?是我喝醉了……但我这几天都后悔得很,也担心得很。小寒说多亏你救她、照顾她的,那我也谢谢你了,我……我委实没恶意……二娘与小寒一贯也不和,但你也……也别抓了我二娘去见官!
凌厉只觉这少年似乎并无心机,方才自己的几分妒意倒反消了下去,道,我哪有心思抓谁见官,你们不嫌我是不速之客便好。老实说,现如今我是有点麻烦,今晚到此也是不得已,倒该谢谢公子帮忙——只愿不会连累你们。
倒不用担心我们。少年道。因为我和爹娘明天一早就走了,这屋子现在已经是小寒的,不是我们乔家的了。
怎么回事?凌厉略有不解。
此事——
一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