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愈知道。他垂首答应。
拓跋孤站起来道,好。这段时间我会闭关练功,相应之事你安排着,若非要紧,不必来问我了。
是。
拓跋孤临到门口,又看了他一眼。方愈,本座身边的人之中,你一贯最能领会本座心意。所以你该知道这件事对本座的要紧?
方愈明白的。
明白就好。拓跋孤略略低首沉默,随后抬头,走出。
消息传至江南的时候,凌厉正饮了一口清茶。清苦的茶,雨后初青的天,方散场的戏会,一时伶仃的低楼。
他转头看夏铮。夏铮也在看他。那张火红的喜帖,干干净净地熨下了几个金字,突然,却又在意料之中。
挑的好时候。夏铮一笑,这笑里倒有一半无奈和一半真意的。早先他们两个来夏家庄闹的时候……
他停住了。早先他是怎么也没想过拓跋孤和苏折羽有朝一日也会成亲,不过世上之事本就瞬息万变,正如他本以为凌厉与邱广寒又怎会分开。
看来这下你与顾先锋必要早些赶回了?夏铮又道。
凌厉右手轻轻转动。转的也是一支青青的东西。
竹剑。比他惯常所用略细一些。略短一些。看起来就像是个玩具。不过那锋利的剑尖却并不少差。
我倒不这么想。凌厉换了一副表情看夏铮。
哦?夏铮眯目。你觉得其中有诈?
凌厉摇头。教主该不会用这等事情来开玩笑,我只不过在想前些日子伊鸷忍者一直在临安城盘桓着,虽忌惮夏家庄没敢就此闯来,也明摆着是想等我们一出这个地头就找晦气。但昨日起却好像不见了踪影,庄主想这是为什么呢?
你的意思是他们的动向也许与辜儿大婚的事情有关?
凌厉点头。我原本奇怪为何昨日他们突然便遁去了,现在想来,其实教主是他们更大的仇家,如果有这桩喜事的机会。他们必去搅局而我这边迟迟不动,恐怕也令他们没有耐心了吧。
其实也不然。夏铮道。他们也该料得到,如你听到消息,必会快快返回,那便该多等一等,等你出城先拿下你不是么?这突然遁去,也许便是借了东风,诱你出城的。…
夏庄主,你说凌厉却突然好似转变了话题教主待我也算不薄,我之前又藏头缩尾。多有负他,这一次他大喜。我该送他份什么礼以表心意?
夏铮一愕,随即似有恍然,呵呵一笑道,好啊,凌公子若有此心,我们来个将计就计如何?
黑漆漆的屋内,沉着一个人他浑身裹在黑漆漆的布服中,只有那张脸,森白得吓人。
他便是伊鸷遥那日曾偷袭凌厉的东瀛人。此刻他一个人留在这昔日伊鸷妙在此处的府第,似在思索,又似在回想。
凌厉便是那个杀死妙姐的凶手。他心中想道。旁人是如何,我便管不着,但这个仇却无论如何要报。
他脑中转着报仇的念头,神色却不变,尽管他很清楚,这恨意浸润的心灵早已不是忍者应有之心。
他很明白伊鸷均是怎么想的对他来说,拓跋孤是更大的仇人,也是更大的威胁,因此,听闻消息后立刻返回朱雀洞去是他应作的选择;而他伊鸷遥呢?没有他伊鸷遥,伊鸷均也应能得手的吧?那么就让自己在此逐了报仇的心愿岂不也很好。
他动手握刀。他不辞而别,偷偷返转潜伏于此已一夜。夏家庄众人皆以为伊鸷忍者已离开临安,他也料想凌厉等二人不日必得离庄回徽州。
如此便是我的机会了!
正午时分,晴朗的天气,正是出行的的好时光。顾笑尘负伤不便,夏铮便令准备了马车,派了名车夫送二人上路。
转告阿辜,说我不日定也启程前往,定不误了他吉期。夏铮道。
凌厉笑笑,青青的一支竹剑只在他手心一转,便隐入了袖中。
天色开始黯淡时,车正行至山郊,竟恍恍然略有薄雾。天气迅速阴冷,凉凉的暮霭中泛着一股清泠与余温并存的气息,半透明。
从那青绿的树顶忽然流出了一股杀气,疾风劲动,一瞬间已从车顶滚入厢内黑影以几乎全然看不见的速度,将那长刀深深地插了进去那车厢,霎时便已爆裂。
他反手抽刀但竟没抽动
二四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