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沧本以为,自己的风度可以跟他那晚说话时一样的云淡风轻,完全能做到泰然处之的。
不得不说,没几天下来,她就深深的觉得她大大的高估了自己。
徐绍祯仍是对她仍是跟从前一样,亲密却不逾越规矩分毫,将一切都控制的刚刚好,让人生不出半分反感之心,而是时时刻刻如同沐浴在柔和的春风中。
墨沧对他的好,他就接着,她时而的尴尬,他也看在眼里,总是能巧妙的给她于无形当中化解。
对比之下,墨沧的表现,就不只是一个怂字了得了。
最开始的时候,她还能说服自己这人喜欢的只是墨子贤而已,跟她没啥关系,于是该一起上课便绝不逃脱,该给他买三餐还是十分狗腿。
可是她对他殷勤,这是惯常了的,熟知他的心思以后,再看他对自己的好,却怎么都不像是那么回事儿。
墨沧自然知道徐绍祯以前也不是什么大慈大悲的博爱之人,以为他对自己的另眼相看完全是出于两人在来上虞的路上结成了义兄弟,谁知道他竟是……
两素一荤的午饭中,一直都是她吃两个荤菜,因为徐绍祯说他不喜肉食,墨沧以前都是乐呵呵的当真,现在却是怎么看怎么别扭,这世上除了和尚,哪儿会有人不吃肉呢?
徐绍祯明显不是出家人呀!可是这样的吃法都是约定成俗了的,自己再更改了似是有些矫情,所以,她只得别别扭扭的不时往他饭碗里夹个鸡腿,放块鱼肉。
他也不拒绝,就那么似笑非笑的受着,偶尔还说一句今天的糖醋鱼很是不错。
每每得了回应,在徐绍祯看不见的小角落,墨沧又要纠结上许久,自己这么做,会不会给他造成暗示啊?万一他以为,墨子贤也是个断袖怎么办?
有时候想的多了,竟是翻来覆去大半夜都睡不着。
就是嘛,这罪魁祸首就躺在她一书墙之隔的地方,她怎么可能心里头平静无波!
若是自己是墨沧,而不是那个什么该死的墨子贤,事情不就能全部的迎刃而解了?墨沧觉得自己被窗外头那轮圆月皎洁的光晃的有些心烦。
她干脆的披衣坐起,伸手去戳了戳徐绍祯。
徐绍祯清醒的很快,那样迅捷的反应,几乎叫墨沧以为他是没有睡着的了。
&么了,子贤?”
冬天寂静的夜里,连一声虫鸣也没有,他低沉的嗓音格外的有生气,叫她心头上长的的盈盈青草微微的摇曳着。
&实我,我是……”她顿了顿,终是没能说出口,他就那么耐心的看着她,等着她的后文。墨沧叹了口气,道:“我就是看看你有没有睡着,不早了,快些睡吧。”
徐绍祯看得出她心里头有事,却也知道她是不想告诉自己的,便绝口不提安慰的话,戏谑了她两句又重新躺下了。
墨沧心里头越发的堵成了一团,那线丝儿窝在一起,连个头绪都找不到,更不用提来理顺什么了。
她不能告诉他,她其实是女儿身。
这不合宁山书院的规矩,不合大冠朝的规矩,女人是不能出来读书的。无论如何,她都不能给师父、给宗门带来麻烦。
而且,就算他知道了,自己不是个男人,又能怎么样呢?既然他是喜欢墨子贤的,那发现了真相以后,或许会讨厌自己吧。
墨沧想的也不太明白,然而有一点她是清楚的,只要一想到徐绍祯会疏远自己,会厌恶自己,她心里头就会很难过,甚至隐隐有一丝恐惧。
这份恐惧,却不是来源于同旁人看他的手段那样的眼光一般,而是惊忧失去。
这样矛盾的心理让她整个人都有些蔫蔫的,跟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不用亲近的人也一眼就能瞧出这小孩儿有心事。
这天下了课,夫子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叫住了他,说是子贤聪明有余,读书又刻苦,但是当注意身体才是。
墨沧欲哭无泪,她自然知道这问题的症结在哪儿,只恭谨的谢过了夫子关怀。
她转身叹了口气,抱着厚厚的书本往舍院走,抬眼却是看到徐绍祯正长身玉立的站在那开的煞是好看的腊梅花旁边,双目含笑的望着自己。
唉,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饶是这么想着,她
第二十二章 无法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