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柒郎抬头对上林中铭的目光，亦觉其中含有深意，脑中飞速转念，迟疑了一下，才答道：“是我所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答了这句话之后，归柒郎看见林中铭的眼神中有一丝难以觉察的异色闪过，似乎感到非常的失望。林中铭为什么会失望，难道自己真的回答错了？归柒郎不无疑惑忐忑地想。
吕福在一旁得意地笑了起来，迫不及待道：“哈哈，林大人，你可听清楚了？他对自己的罪行已经亲口供认不讳，你还不快些判处他死罪？”
顾青山心中怒极，忽然大声问道：“顾某有一事不明……吕管家，若是有强盗闯进你家中夺财害命，你是束手就缚引颈就戮呢，还是奋起反抗？”
吕福一愣，不假思索道：“我又不是傻子，当然要反抗了。”
顾青山紧接着又问道：“那么，倘若反抗时那强盗反被你所杀，你吕大管家岂不是也要承认自己犯下了杀头之罪？”
吕福这才反应过来，大怒道：“这二者岂能混作一谈？姓顾的，你是成心扰乱视听混淆是非。”
“这如何是扰乱视听混淆是非？又如何不能引为一谈？”
顾青山冷笑着道：“强盗要杀人，你吕大管家不是傻子，懂得反抗，难道别人就全是傻子，只知道伸长脖子让人砍么？当真可笑得紧。”
吕福明知顾青山是在故意胡搅蛮缠，急切间却又寻不出话来加以反驳，不禁恼羞成怒，气急败坏地叫骂道：“好你个姓顾的，看来你是铁了心要包庇杀人凶手了？好啊，我也不与你多说，只瞧怎么判便是，如若判罚不公，仙师自会出来主持公道。”
两人没说上几句，又开始吵得不可开交，林中铭眉头紧皱，重重一拍惊堂木，厉声喝斥道：“公堂之上如此吵闹喧哗，成何体统？都给本官肃静。”
见县令大人似是真动了火气，两人均住了口，互相狠狠瞪了一眼，各自从鼻腔里哼出一声，愤愤地扭过头去。
“归柒郎，本官再来问你。”
林中铭正容问道：“你与吕旺刘雄勇二人有何仇怨，要将他们杀死？又是如何样杀死他们的，把其中经过详详细细向本官讲来，不得有任何隐瞒，半点虚假夸大之处。”
当下归柒郎又详细将自己与刘雄勇是因为什么事结怨，及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遍。
吕福越听越不是滋味，越听脸涨得越红，好不容易等到归柒郎说完，一张面孔已是如猪肝一般，还不等林中铭开口，忍不住又跳将起来，指住归柒郎骂道：“放屁，放屁，真真是胡说八道血口喷人。我吕家庄的人，向来知书达理遵纪守法，怎么会因为一两句口角就对你怀恨在心，更不可能为此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勾当。反而你归柒郎素有恶迹，平时横行乡里鱼肉百姓，乃是饮马湾有名的一霸，这双方的人品低劣高下之别不问可知，孰正孰邪就更加一目了然。”
他面向林中铭，愤慨激昂道：“林大人，这归柒郎不但将我吕家庄中人凶残杀害，还极其无耻地诬蔑诋毁死者清白，这完全就是给吕家庄、给仙师泼污水，国法难容，天理更难容。林大人，这案子你判得公便罢，若是判得不公，嘿嘿，那咱们就走着瞧。”说到最后，浓浓的威胁之意显露无遗。
林中铭面沉似水，也瞧不出丝毫的表情，沉吟了片刻，问归柒郎道：“你说吕旺刘雄勇二人怀恨在心借机谋害，可有证据？”
归柒郎摇头道：“这是那刘雄勇亲口对我所说，如今他人已经死了，我又怎么拿得出证据？”
“大人，人证没有，物证却是有的。”
顾青山插口道：“那吕旺用法术对付归柒郎，施法所用的布偶金针就是预谋暗害归柒郎的铁证。”
吕福脸色一变，叫道：“用一个布偶，一根金针就能害人性命吗？无知可笑，来来来，姓顾的，你倒是去做上十个八个布偶，用金针扎上千遍万遍，看能不能让我掉一根头发。”
虽然知道这厮是在心虚地强词夺理，但术法之道何等神秘玄奥，顾青山毫不知所以然，自然没办法去驳斥。
见顾青山无言以对，吕福愈加得意，忽然听见林中铭道：“两位不要再争，案子暂且审到这里，先把归柒郎带下去收监看押……吕管家，你无须动气，本官想先去吕家庄拜见
第十二章 秋后问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