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号?”
冯琦眉头微皱,有些摸不着头脑,开口问道。
“敢情殿下明示!”
倒是一旁的王锡爵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望了望朱常洛,却是没有开口。
“诸般仪典,礼部才是行家,冯尚书更是个中翘楚,本宫就不班门弄斧了,只是大行皇帝龙驭宾天放才一日,便定下谥号庙号,未免太过草率,令天下万民以为本宫不敬大行皇帝,故而本宫之意,当需斟酌再三,再行定论!”
朱常洛依旧是一副温和的笑容,解释道。
不过虽然他的口气未变,但是冯琦又岂会听不出来这话中的意思?虽然太子殿下明面上是在说自己,但是话里的意思,分明是指责礼部拟定谥号庙号太过草率,有亵渎大行皇帝之嫌!
冯琦因为忙了一整夜而有些昏昏沉沉的脑子,瞬间变得清醒无比,虽然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事,但是该怎么办他心里却是清楚的很。
当下拱手下拜,道。
“殿下恕罪!是臣鲁莽了!”
不知道是什么错就不要多说话,多说多错,这个时候认错才是最好的法子!
“冯尚书不必如此,父皇骤然驾崩,令本宫与诸大臣都措手不及,礼部又在封印之期,匆忙开印主持丧礼,未免有遗漏之处,本宫自不会多加怪罪!只是大行皇帝仪典,事关朝廷颜面,事关天家威严,冯尚书尚需多多注意,不可懈怠!”
朱常洛的脸色严肃起来,略带训斥之意。
但是冯琦的心却慢慢放了下来,连忙应答道。
“臣谨遵殿下令谕!”
“如此便好,元辅和衷阁老还有何事?”
朱常洛似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而对着王锡爵开口问道。
不过不知为何,王锡爵却是站在原地,神色之间颇有几分挣扎,见此情景,衷贞吉眉头微皱,打了个眼色却见后者依旧不动,只得上前一步道。
“殿下容禀,老臣此来是有一言欲谏殿下,昔大行皇帝曾言,开矿抽税乃是为三殿两宫被焚之祸,而内孥空虚,故行之权宜之计,今三殿两宫已新落成,加之倭国赔银,国库内孥丰足,矿税一途,非我朝税法之内,况诸矿税太监,假借为大行皇帝征缴矿税之名,欺压百姓,肆意搜刮,令百姓怨声载道,更令大行皇帝清誉受损,尚请殿下为大行皇帝计,为天下万民计,早日下旨罢天下矿税,召回诸矿税太监!”
这朝堂之上,能够劳动首辅和次辅两位大佬联袂前来的,也就只有矿税一事了。
万历朝皇帝和朝臣的主要矛盾一共有两个,国本之争和矿税之祸!
如今国本之争早已尘埃落定,但是矿税之祸却延续至今,尽管朝臣连篇累牍的上疏要求废除矿税,但是皇帝却是不为所动,大多数时候都留中不发,实在被逼的狠了,也就口头训斥一番矿税太监,却丝毫不提废除矿税之事,着实令朝臣无奈的很。
如今皇帝龙驭宾天,正是解决矿税之祸的最好时机,故而两人在承天门外宣读过遗诏之后,便立刻跟着冯琦进宫来了。
不过让衷贞吉有些奇怪的是,为何到了这个时候,元辅反而有几分打退堂鼓的意思……
“先生所言,本宫已然尽知,父皇临终之时亦谆谆嘱咐本宫,矿税一途,弊大于利,或令百姓遭受欺压,亦非朝廷税法正途,理当废止!”
朱常洛态度良好,倒是没有反驳衷贞吉的话,令得后者一阵高兴,不过可惜的是,通常这种话后面,都要加上一句但是……
“然先生亦当体谅本宫,大行皇帝故去,百官服丧,本宫亦悲痛不已,朝局更是纷乱繁杂,事事处处须得小心谨慎,不可妄加论断,朝廷事务千头万绪,矿税之祸虽甚,然如今当以稳定朝局为要务,况矿税乃大行皇帝国政,本宫虽代大行皇帝领朝政,却断不敢妄加僭越,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是为此理!再则矿税行之已有数年,其间关节众多,纵要废除,也当总盘全局,再行定论!”
朱常洛话说的客气,但是拒绝的意思却是明明白白。
咱现在还不是皇帝,这事儿等以后再说!
衷贞吉一阵哑然,明知道朱常洛是在敷衍拖延,可是一时之间却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劝说,只得将目光投向了一直
第六百二十四章:首辅的奇怪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