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击来的迅速，但并不突然，所以魏雨朝腰上使劲一拧就轻松地躲开了。
他跃向侧面，落在不远的地方，非但没有立刻逃跑反而趁肖茹没变招之前再次把十字架捅进了她的心窝的地方。
十字架柔光大作，甚至有些灼痛了魏雨朝的手指，肖茹浑身震了一下，接着脸上歇斯底里的肌肉奇怪的抽搐蠕动，刹那间又摆上了一副宁静温和的样子。
魏雨朝非常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眼神中的增加的不少涣散——情绪这样超长的大幅度波动果然会带来巨大的损害。不说飘渺无法描述的灵魂了，打个精辟的比方，如果精钢一会儿遭到烈焰炙烤，一会儿又猛然受到冰水降温这样来来回回折腾多次也会成为一块废铁的。
魏雨朝忍着肖茹魂体带来的冰寒以及十字架的灼热的不适感，小心地捏着十字架免得它不小心离开肖茹体内，紧盯着肖茹的反应继续刺激她。
“你知道吗，我其实是很可怜你的啊，”魏雨朝假惺惺地又是摇头、又是叹息，“你被一个没有用的指南针欺骗了九百多年，以为自己爱的是同一个人……可实际上呢？那些人都只是与你完全无故的凡人。”
“那么，”魏雨朝问：“你能回答我吗——你九百五十六年来的执念，到底是为了最开始的那个汪飔醨，还是期间形形色色的三十三个不同的普通人？”
“你坚持了九百五十六年，心诚可鉴，天地动色，连你自己都被深深的感动了——但是，你所执着的东西根本从一开始就是无稽之谈，没有找到正确的人，说明你偏执、不择手段的九百多年都是白费，都是个骗局，都是无意义的一场空——你是什么感觉呢？”魏雨朝嘴角扬起不怀好意的微笑。
肖茹的手指颤抖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魏雨朝还以为她这是要暴起立刻把自己解决。然而没有。
十字架轻颤，抖动出的洁白光芒也变得一圈一圈地荡漾开去，肖茹眼里混乱的情绪——抗拒、愤怒、恐惧、噬人——全都不见了，就好像是乱糟糟的污迹被洁柔的抹布一扫而过，露出清亮干净的瞳孔。
“不可能，追世印一定是真的。”肖茹虽然被强行净化了情绪，却还记得刚才魏雨朝的话，她自言自语的反驳道：“给我追世印和司南的惠无大师虽逝世得早，但他确实是最为德高望重的僧人，不可能这样诓骗于我！”
魏雨朝正待说更多的话来刺激她接近奔溃边缘的灵魂，肖茹却似乎终于意识到了魏雨朝不断用言语刺激自己的不怀好意，她的情绪再一次出现了波动，连带着声音也变得飘忽可怖起来：“你若是拿不出证据来，我让你不得好死。”
她威胁的语气十分真诚，语音在房间里来回回荡，这音调越来越高，最后化作角落的一声利响游走了开去，将魏雨朝吓得心跳慢了一拍。
这时，忽然本来鸦雀无声的人群里忽然突兀地发出一声响声，让他眼珠下意识地转了过去。
原来是刚才一人一鬼僵持的时候那个黄发妹醒了。她被肖茹强横地附了两次身又粗鲁地离了体，现在万分虚弱地勉强醒来，发出低低地呼救声。但因为人们都在用恐惧戒备的眼神看着她而无人上千帮助，她挣扎着在地上抓来抓去试图挪动身子，然后碰倒了一把支在墙边的椅子。
那把椅子本来就被砸的七零八落、摇摇欲坠，黄发女孩这么一碰就立刻稀里哗啦地散在地上，在气氛紧张的客厅里制造出了巨大的声响。
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年轻人看不下去了，他回头瞅了一眼肖茹，然后飞快地上前扶起了她，轻声问：“你还好吗？”
魏雨朝认出来这就是刚才帮助魏雨朝救了人的小保安。
魏雨朝看过去的时候这个年轻人这时正在关切而紧张地询问黄发妹能不能站起来，背对他们的肖茹的表情却忽然变得莫名起来了，然后让魏雨朝觉得不妙的是，她竟然不再理会自己，兀自转过身子紧紧盯着那边的两个人。
大伙儿都屏住了呼吸，一致地向后挪了挪身子。魏雨朝意识到肖茹的矛头似乎对调向了无辜的普通人，不由得握紧了木剑。
那两个人一躺一蹲，暂时还没意识到房间里气氛的变化。年轻保安伸出手慢慢扶起那个黄发姑娘，低声问：“怎么样，还能走吗？”
那个姑娘微微点头，然后掺着他
45.鬼散戏终（六）（补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