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新市出了大乱子。
以宝湖区、金乌区和玉凤区三个紧邻的地域为主,所有接上电源的屏幕——不管是电子显示屏还是液晶显示屏,都不约而同的被“绑架”了。
这种荧幕劫持并不是通过无线或是有线以及其他任何科学可以解释的手段来完成的,因为不管即使在电波无法到达的深山,那里连早就没有信号的十七寸黑白电视里都出现了曲祥难抑兴奋的面孔。
“卧槽!我中病毒了?”
“这个小屁孩是谁?黑客吗?”
“早说了让你不要连公用场合的WiFi!你不听,你看现在周围的人都这样了吧!”
“你的手机好着吗?你的呢,还有你……”咖啡厅里,一个双眼发青的年轻人惊恐的大叫道,“我的天哪,十一点是我交文件的最后期限啊!”
“你公司哪的?远不?”旁边一个大叔问。
“不远,就在宝湖。”
“那不就行了,我看啊,估计你们公司的电脑也完蛋了,哪儿还顾得上你的文件。”大叔极有远见的安慰道。
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宝湖区、金乌区和玉凤区的无数咖啡、地铁、公司和普通居民住宅里,只要是有手机的人——差不多也就是所有现代人——都面临着手机卡死在一个十分无聊的视频上的问题,连电话都打不出去。
此时,长新市三个区约三百六十五平方公里的面积上,除了正在向三区中心部分急速靠拢的六个人的手机和电脑以外,没有一个,不是在直播那个名为曲祥的男孩没什么精气神的自白。
“我想抚琴,却没有人听。”
“我喜欢看书,却没有人愿意和我交流。”
“他们吝于分我一点点时间听我讲讲,反而能够花费大把时间说我宅,说我无能,说我是个呆子。”
三百六十多平方公里的土地上二百八十多万的人口,除了扔下不能再用的手机去看杂志吃东西的家伙,大多数都听到了他这句肺腑的悲伤话,但大家只是心里稍稍颤动了一下,就没有第二个感觉了。
“谁都不是这样过来的吗?”有人嗤笑道。
也有人的重点完全不在曲祥所说的话上。
“他的眼镜片可真厚,有一千度了吧?”
“没看出来这么傻/逼的白/痴竟然还能黑进我们这么多部手机。”
“我不关心有没有人关心你!”更多的人在怒吼,“我想刷**,而不是看你在这里多愁伤感!懂吗?”
然而这看起来只是直播,并不是视频通话,所以曲祥对二百八十多万人源源不断的破口大骂并没有多少反应,只是顿了顿,思考一下,然后接着吐诉他多年的孤独。
孤独,并不是独一份的。
而在这个通讯发达的社会,没有死爹死娘众叛亲离的都不好意思拿出来说,所以理所当然的,曲祥自以为非常痛苦非常绝望的事情,被大家嗤之以鼻。在最开始的几分钟里,还有人耐着性子想听他说什么,可是五分钟之后,就完全没有人在乎他绑架了这么多部手机这么多台电视电脑是想干什么了——
我们想要上网!谁关心你童年有没有人听你讲话啊,你倾诉欲也太强了点吧?
人群中渐渐产生了暴乱,警察局门口堆满了前来投诉的人,然而警察本身也手忙脚乱,除了请示同样一头雾水的上级,其他事情什么也做不到。
好在网络界面根本进不去,所以好事者只能通过电话这一途径向外界诉说,而闻风而来的记者们连单反相机的显示屏里都是愁眉苦脸的曲祥,照片基本带不出去,于是本应该成为今日热点的大消息竟然只凭着口口相传或是没有证据的网上爆料传播,根本没有在互联网上掀起多少波浪。
当然,舆论把曲祥整出来的事端完全忽略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非常、非常低调的超科学监管基地。唯一和他们联系密切的两个部门——也分别是国安和科学院里非常神秘的小科室——也在全力以赴的阻止这件事大肆传播,在事态发展到更加难以控制的局面之前将它控制住了。PS.真是不好意思,每次到全卷高/潮这里,可能因为笔力不够,就变得异常拖拖拉拉,最后导致反而没有多少起伏。正在全力改变这个问题,希望这一卷能够跌宕起伏的结束。感谢推荐票。
21.世界第一的自杀(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