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明园外恭亲王府的别院之中,载澄连忙跪下,连连磕头,“阿玛请勿动气,我虽然不成器,可也不敢胡作非为,什么胆子敢做那样的事情,就算杀了我也不敢如此的!”
“还敢狡辩!”恭亲王大声喝了一声,“外头都传遍了,说是恭亲王府在八大胡同大名鼎鼎的澄郡王,自己放荡无忌也就罢了,”恭亲王额头暴起了青筋,“还勾了天子去那些地方一同寻乐,真是气煞我也!”内管家带着人和板子进来了,恭亲王喝道,“捆起来,绑起来,给我今天就打死罢了!”
内管家装模作样的把身子轻轻放在载澄的肩膀上,动作缓慢之极,险些让人误解他得了风湿病,恭亲王看不过眼,更是怒火三丈,亲自上前要绑住载澄,又拿了一个板子没头没脑的朝着载澄打去,载澄不敢抵抗,只是抱着头,怕被打的破了相。
福晋瓜尔佳氏及时的出现了,死命拉住恭亲王,“爷,您若是再生气,也不能拿着板子打人,澄儿是在御前当差的,万一有了好歹,这可如何是好?!”
“我正是要打他这个御前当差的,我不求你要怎么上进,为国分担什么的,只要你老老实实当差,你倒是好,和那些不成器的八旗子弟一样,日日花街柳巷的,倒是把府里头的福晋落在里头,外面去招惹那些不着调的,还带着什么王侍读,什么国舅爷一起厮混,呸,你问问你的好儿子,”恭亲王看着福晋,手指着载澄,“做了什么龌龊事出来!”
瓜尔佳氏扶住载澄,“你阿玛到底为了什么事儿这么生气,你快说出来,给阿玛赔礼道歉!”
载澄捂住脸,“阿玛冤枉我带着万岁爷下窑子了。”
瓜尔佳氏一听就急了,“这事儿是不是真的?”
“儿子那里敢这样做,”载澄叫苦连天,哎哟哎哟的叫了起来,恭亲王瞪了一眼,载澄又连忙收声,“我是最怕皇太后的,就算皇上要杀了我的头,我都不带的,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恭亲王又喝道。
“只是万岁爷有些好奇,一定叫我在八大胡同外头带着他去看一看,阿玛,”恭亲王气的又要挥起板子,“绝对没有进去过,儿子愿意用性命担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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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谁说的这样的混账话,”皇后又惊又惧,“该把这样碎嘴的人都找出来,一个个的都打死!”
“怕是错不了,上个月还在宫里头的时候,神武门出了一个乱子,皇帝微服游幸,日暮归来,拉车的一匹马不知怎么受了惊吓,由神武门狂奔入宫,直到景运门,才经守卫宫门的护军拦住。这件事被当作新闻一传,大家伙才知道了,万岁爷都经常出宫去玩。”
皇后珠泪滚滚流了下来,“想必出宫去也是寻常事,只是为什么要微服呢,只怕,只怕,”外头的话多半是真的。
“皇后娘娘还是多劝劝万岁爷才是啊,外头的流言蜚语可真是难听,八大胡同里头已经有女人自称是怀了龙种了。”
“可笑,”皇后大怒,“宫中人都没怀上龙种,外头的那些女人,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儿,万岁爷在那里?我要去面圣!”
“伏思皇上亲政以来,一年有余矣!刻下之要务,不可不亟讲求者,仍不外读书、勤政二端,敢为我皇上敬陈之:前数年皇上日御弘德殿读书,心志专一,经史记诵甚熟,读书看折,孜孜讨究,论诗楷法,亦日见精进近则工夫间断,每月书房不过数次,且时刻匆促,更难有所裨益,不几有读书之名,而无读书之实乎?夫学问与政事相为表里,于学问多一分讲求,即于政事多一分识见,二者诚不可偏废也。伏愿我皇上懔遵皇太后懿旨,每日办事之后,仍到书房,计真讨论,取从前已读已讲之书,逐日温习,以思其理未读未讲之书,从容考究,以扩其识,诗论必求其精通,字画必求其端整。沉心静气,涵养圣德,久而久之,自受益无穷矣。皇上亲政之初,凡仰蒙召对者,莫不谓天禀聪明,清问周至,钦佩同深,气象为之一振。迩来各部院值日诸臣,未蒙召见,人心又渐懈矣!咸丰年间,文宗显皇帝每日召见多至起,诚以中外利弊,非博采旁咨,无以得其详细也。若每见不过一二人,每人泛问三数语,则人才之贤否,政事之得失,何由得悉乎?夫臣下之趋向,视朝廷为转移,皇上办事早,则诸臣莫敢不早皇上办事细,则诸臣莫敢不细!
七、含笑帷帐(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