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死后还未下葬之人的灵前灯芯,现在几乎已经没有人会在守灵时候点灯了,这是一种秘术,传言中使用此物即可隐身护身。”蓝小玉继续,“将数物献祭给五通,并以血书写下借记的金额,请五通鬼降运财大法,五通鬼生性喜怒无常,经邪术师炼制请祭的鬼物比一般的单纯请鬼可厉害多了,但相对的,承受术法的主客将会受到成倍阴债的伤害,金钱越多,阴债也就跟高利贷利滚利一样越来越多,直到最后暴死而亡。”
赵远信听得满身汗毛竖起,幸好当年自己迷途知返不再踏入赌博迷圈也没想过用这种歪门邪道。
俗话说得好,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可是真真儿的道理啊!
“这个东西,向来都是请神容易送神难,”蓝小玉也是愁眉不展,“若要五通鬼将财运延续,光一人享福就需后代每一代长子死祭,否则鸡犬不宁死无全尸。”蓝小玉最后几个字眼一出口,纵是如方天生这种见过大场面的大佬也不免脸色一滞。“我想封高翰很可能杀死自己的老婆,并且拿自己长子死祭,他没有孩子了,也不可能有下一代,他要五通鬼在这一世助他偏财大通横财大亨,赌桌之上无往不利,横扫千军。”
说到这里,赵远信和方天生都不约而同的沉默起来,方天生没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抽着雪茄,赵远信的手和蓝小玉没两样,玩命的捏着那个热茶杯。
这鬼玩意一听就不是好惹的。
“原本我也以为它只是普通的小鬼。”蓝小玉现在想起来还有些惊魂甫定,“昨天它因忌惮不杀我,我想原因有两个,一来我本是修道之人,”自有闾山道家的正气,对它来说稍有威慑作用,至少它觉得要杀蓝小玉得花点功夫和时间,“二来,它本该在香炉内呆上七七四十九天为新主人炼化,却被我打断了,它鬼体有损,所以才没对我追杀至死。”
五通鬼性子无常,拿它来炼化本就是增加了它的戾气和凶残,想不到到了现在,居然还有邪术师不顾天理人伦和世道阴阳黑白为了金钱修炼恶鬼。
“如果师父在那能有十成十的把握。”蓝小玉没有说下去,她对自己有几斤几两很是清楚,之前很多也是亏了夜阙君在身边才逢凶化吉,如今夜阙君几日未见——这么想来,自从离开老窝到花都就没和那家伙打照面了……现在徒然一想,还真对他有些念想,恩,念想那种斗嘴时的得理不饶人。
赵远信刻没发觉蓝小玉这会都要神游太虚了,他的神色在蓝小玉和方天生之间来回,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蓝小玉知道他在做选择,在她和与方老板的约定之间做选择,最终他长吁短叹的站起身:“方老板,不好意思,我想我们之间的约定解除吧,蓝丫头既为你破了运财术,养鬼之人作孽得惩,也算是完成了这个任务,后续我不希望她再插手,如果您觉得这不符合咱们的条例,行,”他一拍手就作了决定,“违约定金我可以双倍返还给您,但是蓝丫头不适合接下去的捉鬼行动。”开玩笑,蓝小玉可是他一手养大的干女儿,比真女儿还真。
方天生叼着雪茄只是看了眼赵远信,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赵爷,我可不差那点钱。”他的话也很莫名。
赵远信就蹙了下眉,当然,方天生得势起来在花都也算一手遮天,就属他老爷子想罩谁想整谁,一句话的事,他赵远信自然是比不得的。
于是赵远信清清嗓子,又挺了挺原本有些微微弯曲的背脊,就像棵骄傲的毛榉树一样挺拔:“方老板,我赵远信也是生意场上的规矩人,与您虽然算不得至交可买卖不成人情在,况且孙师父也帮过您不少的忙。”他声音嘹亮清晰,话也说的巧妙在理,却是句句在保蓝小玉,一来说明自己为人做事不亏旁人,二来提起两人过往交易,先礼后兵,三来搬出孙道陵,就算得不到感激好歹也有所威慑,毕竟像孙老那样的闾山传人,想要折腾几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并不是没能耐,蓝小玉怎么说也是孙道陵的徒弟,不看僧面看佛面。
方天生抽了一口雪茄,懒懒得抬眼看着赵远信,沉默的目光也极有意思,两个老头子就突然这么相对无言起来,连气氛都被这人搞得莫名压抑紧张。
倒是蓝小玉被赵远信这番话给感动的一塌糊涂,所以她拨开那老头子的衣角,话语也轻了几分:“明晚,”蓝小玉吱声,“明晚我想去一趟那个工地看看。”
第47章 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