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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册中夹藏的那张纸实际上比寻常的纸要稍厚,但比起这张纸承载的白银数额,顿时又让人观之容易心生一种错觉:它是不是太轻了?
数天前,燕钰在东风楼包场时开出一张白银三千两的空头票据,用的是燕家内部才能通行当现银进行钱货交换的票券。也许他永远不会知道,这张票券在两天之内,被人携带连夜疾驰千余里,又给送回了北地一个离他极近的地方,但却是送到了另一个人手里。
尽管阮洛为了留下此票券,出面实打实的垫付三千两雪花银给东风楼,使这张穿行梁、昭两国界线后本该不具有说服力的纸片拥有了实际意义,但这个实能只有最多一个月的实效,便很可能重新变回一张无用的纸被揉皱作废。
自从三年前在京都与皇帝见过一面,知道皇帝准备与燕家合作一件大事,林杉从那时开始就在不断用各种人力方式渗透燕家总商会,三年来从未间断,他已知道这种票券的有限价值。
另外,考虑到燕家现在已经五十多岁的总商会大当家恐怕没得几年操劳,就该把位置让出来,让他那三位已经成器的儿子接掌,林杉还不忘使人观察燕氏三子各自的行事习惯与性格,因为他始终不相信燕家的诚意能堪王炽的重托。
从燕家自己制定的行商条例上看来,票券也不是不能被架空,这种事旁人做不来,但燕家三子勉强还是做得。
燕钰为了私事开空票。白银三千两虽然不小,但也不是他私下掏不起的数目。而以他的做事性格,不论是找燕家某样商事填补这个账目漏洞,还是他自掏腰包买单,这张暂留在阮洛那儿的空票,绝难搁着超过一个月时间。
林杉走至门口对光处,仔细地检查了一番那张夹藏在白册里的燕商空头银票,排除一切损坏、以及影印造假的可能。相信这张票券的真实性后,将其安放回白册内。
走回书桌旁坐下,他又沉吟片刻,然后从抽屉里取出一只瓶子,又取了一只没用过的羊毫笔,探入瓶中沾了沾,开始在白册扉页快速书写起来。
拢共只写了十几个字。他便收了笔,白册扉页上依旧空白一片,只是多了些许水痕。此时哪怕就有人站在他面前,也不会知道他笔下写了什么。
而待那水渍迅速干燥,白册上就连水影也没有了,他也才能合上册子。另取了一只小方匣和牛皮纸袋,将册子放入。合上盖照旧用火漆封了口,再才冲门外喊了一声,却不是叫那信使。
江潮应声走进书桌,还未开口,他就看到了桌上两只小方匣,一只火漆割裂,匣盖开启,一只则封漆完整。书房空气里飘散着一种烧过火漆的味道,很明显林杉刚才做了什么。
林杉递出那只刚刚封口,边沿似还有舔火余热的匣子。说道:“秘送一组,务求迅速。”
当年王炽戍边于北疆,在对前朝皇庭效忠信念还未全灭时,最大的理想就是彻底铲除时常犯边扰民的北雁。为了谋取有关于北雁朝廷、军方两座镇国大厦中的秘密,王炽暗中特别训练了五组特职军卒,没想到这五组人花了十余年时间,始终分毫噬咬不到北雁军方机密,但在后来王家军反出周王朝时起到了重要作用。
改朝换代之后。这五组人皇帝留了二组半,有半组继续潜伏在北雁皇廷内部,还有两组人则交给了林杉统使。…
江潮原本是活动于京都的四组成员,同在五组之列。虽然他还没有跟长期活动在京外的一组打过交道,但很清楚一组主要是干什么的。事实上,组员教官为了今后可能会有分组合作而早就做出了准备,五组之列的所有成员都知道大家各自占着怎样的职能,这是特训内容之一,只是大家不知道各组具体名单罢了。
江潮应声接下小方匣,没有多说什么,大步出屋。
直达一组的信使另有其人,而江潮作为林杉的传话人,自然知道此人隐居镇上的具体所在。
江潮走后,那位来自京都的信使随后才走了进来,拱手为礼后问道:“林大人有需要属下转送京都的信笺么?”
信使提了一句,林杉也立即想起一事,点了点头后含笑说道:“有,不过要先委屈信使在这里住几天,回信还需等回音。”
信使想起刚才大步出去的那个林杉的亲信手中所托之物,又看了一眼桌上已经掰开的匣
(612)、辞别一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