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一片林立于四季长青的树木间的亭台屋宅,只是这些或大或小的房子被一圈院墙包围在中间,只有从茶馆的二楼俯望下去,才能看到院子里的景物。
莫叶正在心里想,这是谁家的屋宅,怎么能修得这么广阔,就见从一间方方正正,较为宽大的屋宅里三三两两的走出十来个少年来。他们的衣着几乎一致,束发的锦带也是与着装一样的颜色。看着他们手里拿着的书本,莫叶恍然明白过来,不禁开口说道:“师父,这下面是不是‘礼正书院’啊?”
林杉闻言将目光从窗外收回,对莫叶点了点头。
林杉在礼正书院教书的事并没有瞒着莫叶,而得到了他的确定答复,莫叶不禁面露疑惑,又问道:“我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这是你在马车上问的那个问题的答案,现在就摆在你面前了。”林杉说完端起桌上的茶盏慢慢品了一口,然后又说道:“你且自己猜猜。”
莫叶趴在窗沿上,望着楼下的书院,一边默默思考,一边慢慢咀嚼着嘴里的糖葫芦。待她把糖葫芦嚼碎咽下,她才转过身来,朝着林杉摇了摇头说道:“徒儿愚钝,请师父明言。”
林杉笑着对莫叶说道:“你不是想不到,而是不确定,在犹疑。”
“我……”莫叶咬着嘴唇,才说出一个字,就听外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很快小间的门被咣当一声推开,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文士目光如箭,朝小间内扫了几眼,目光一定,已是发现并确认了林杉的存在,然后就见中年文士盯着林杉大声急道:“木文老弟,你果然在这里。你……你怎么还在这里悠然喝茶?”
莫叶见有生人来了,嘴巴很自然的闭上,但是她很快发现,眼前这位举止有些粗暴的中年人的衣着,与那礼正书院里书生的衣着颜色一致。所以她在心里模糊的猜测出这个中年人的身份,就更加的谨慎言行了。悄然挪步,莫叶安静的坐到了林杉的身侧后面。
林杉起身向那个中年文士作了一揖,然后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并不介意于他的突然闯入,而是微笑说道:“乐行大哥,你果然在书院就看见我了,目光之远令小弟佩服啊!”
林杉在礼正书院教书时用了新的身份,名木意,单字文。这忽然闯入小间的中年文士名叫柴岩,表字乐行,也是书院的教书先生。
柴岩在书院驻教数年,算是资深成员了。除教书外他同时职司书院掌书,负责书院藏书阁的书籍外借收返和整理。虽然他的职权不大,但是职能范围却是覆盖了整个书院,书院无人不识其人。
几年了,柴岩虽然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处理着书院藏书阁里的书册典籍等死物,急躁的性子却是一点也没因此得到沉淀。估摸着是刚才林杉依窗而望的时候,被柴岩看到,于是他三两步就追上楼来。
见林杉对于他那很是无理的闯入没有丝毫介意,反而以礼相迎,柴岩的情绪冷静下来一些,心里这才泛起一抹尴尬。
略一犹豫,他走近桌边,也不忌讳什么,就在刚才莫叶坐过的位置坐下。另取了一个茶盏,他给自己倒上一杯茶然后一口饮尽,这才语气中带着些焦急的说道:“你啊你!院长体谅你家中有事,给你放了几天假,可是今天书院里的那些学生已经等不及了。你也知道,在冬假里还能留在书院读书而不回家过冬的那些学子的性子和所求,不就是等着你的几堂课吗?”
柴岩说道这里语气一顿,放下手中的茶盏后又说道:“他们知道你跟我走得近,整天的追着我问东问西,你倒是能满怀闲情逸致的在这里喝茶,我可是先给你打声招呼,以后来藏书阁找我借书的时候离我远点,免得你的那群学生望桃为李。”
林杉淡淡一笑说道:“乐行大哥,小弟教学生的不过是些闲文杂学,于科考无大用,就算漏上几课也无害大事。小弟天性疏懒,常因此而误事却难改正,不想今天竟是麻烦到你,罪过罪过,改天我请你喝上一杯以为赔罪。”
柴岩一摊手说道:“你别太自谦了,闲话我们也不多说了,赶快跟我去书院,你这番道理要说就亲自对你的学生说去。”柴岩说完已是站起身,准备走近林杉身边拽起他的臂膀就带他下楼,却在这时他才发现林杉身边还有个五岁大的小女孩,他这才一怔说道:“怎么……你还带来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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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女书生